但是十八歲的斐讓,已經站在陽光裡生活了八年,被真情實意的愛意包裹溫暖,若是那愛意突然抽離,重新變成一個人的話,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斐讓有病,病的很嚴重,只是他善於偽裝,把自己猙獰的宛如寄生蟲般的貪婪依附在他人愛意生存下的自己給藏起來了。
哪怕那愛並沒有百分百的濃度。
但那也是愛啊。
斐讓可憐的孤獨的人生裡唯一汲取到的貨真價實的愛意。
哪怕稀薄,也足以讓他畫地為牢。
斐讓這副可憐鬼的樣子很好的取悅到了這些罪犯,這些鬼東西甚至開始細細說起幾個小時前他們一群人是怎麼對待女孩的。
如何折辱,那女孩是如何哭喊著找哥哥找爸爸媽媽的。
斐讓很想把耳朵也割掉,但等他意識到聽見了什麼時,已經來不及了。
“這小鬼還瘋狂的喊爸爸媽媽呢,笑死,她爸爸媽媽早就死了,現在一家子人都能在下面團聚了。”
“哦對了,他們早就團聚了。”
腦袋轟的一聲,斐讓理智的線徹底斷了。
“你說什麼?”
少年這副樣子還挺嚇人,那人呆愣了一下,突然捂著嘴笑了。
“我是說,看評論區。。。”
那人提高了音量,挑釁的說。
“不可能!斐城那是你親妹妹,你怎麼能殺了她!”
老斐挑了挑眉頭:“有什麼不敢的,她當初不肯賣房撈我出來,眼睜睜看著我馬上坐牢時,怎麼不念著我是哥哥了?”
是了,老斐是個畜生,這一點斐讓一直知道。
但人怎麼能畜生到這種程度。
“哇——”怒急攻心,斐讓吐出一口血。
死了,真的死了。
斐讓有過猜測。
姑姑姑父雖然待自己沒有果果好,但也把斐讓當自己的孩子養,付出的心血耐心不是做假,怎麼可能九天都沒來看過一次。
斐讓一直安慰自己是他們忙著照顧果果,沒想到最不願意接受的結果出現了。
“你們這些畜生!我殺了你們!你們不得好死!”
斐讓突然瘋了一般掙扎,猛烈的晃動,讓床鋪都跟著晃。
但他沒有了四肢,還被兩根鐵釘死死固定,跟案板上缺水的魚一樣,任憑再怎麼晃,也只是讓傷口撕裂,甚至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那滑稽的一幕,逗得罪犯們鬨然大笑,跟看小丑一樣,看著斐讓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