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檀香味,很像工作的地方。以前下了班之後,在經理姐姐的主持下,全部員工都會在餐館前面,整整齊齊,體體面面的吃一頓工作餐。一瞬間似乎回到那快樂時光,情不自禁的拍案而歌:“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小孩子的聲音本來就尖細嗓門又大,他唱的慢,儘量找準音律,多高的音都能上去。外表看似是個小孩子,內心的情感卻是個成年人,非常充沛。
官家趙煦還沒放下的心又往上一提:范仲淹,一個新黨——雖然他是仁宗時期的人,但他的道德準則,他改革時那種急躁的態度,時常被當做反面教材。
哦,黨爭不會牽扯到郡王,也沒有人會把一個三四歲小孩唸的詩往深了想。
向太后:“哈哈哈哈他才幾歲,哪來的愁腸?哈哈哈。不是諸宮調,怪聲怪氣,倒是好聽。”
滿場都笑,林玄禮不急不緩也唱完了一首歌,靠著椅子歪歪斜斜的也樂。
太皇太后想起范仲淹,想起自己見過的公爹仁宗、丈夫英宗、兒子神宗三代君王,又想起幾次改革帶來的社會動盪,還有導致兒子去世的永樂城大敗。
王安石改革,在朝中興風作浪,令天下官吏士紳不安,貶謫大批舊臣,提拔親信弟子,大多算不上賢臣。用錯了人,五路伐夏時就不盡如人意,沈括提議修築永樂城作為軍事基地,這些事雖然令汴梁城內外緊張不安,倒還好,只是王安石著實沒有識人之明,徐禧投其所好,憑藉幾封偏激的上書,比紙上談兵還不如,博得了頊兒的歡心……結果哀家去親征都能比他做得好一百倍!坐視西夏每日增兵,就是不出兵,直到被三十萬人圍困,十幾萬軍民疲餓而死,只逃出來數人,臨死前撕衣血書上奏皇帝。‘臣死無所恨,惟願官家勿輕此敵。’‘臣千苦萬苦也!’。
當夜趙頊看完戰報之後在寢室裡走了一夜,次日朝會時嚎啕大哭,哭的滿朝文武不敢抬頭髮聲,他難道不知道這是他用人用錯了?
歸根結底,還是王安石舉薦的人甚不賢良。皇帝為此意志消沉,未幾年昇仙去了。
想到這裡,越發擔心孫兒重蹈覆轍,王安石這些人急於改革急功近利,又總想著打仗,凡事不求穩,分明是窮兵黷武,偏說什麼重振大宋威嚴。真個是好夢留人睡。贏了固然是掏空國庫,勉強歡喜。一旦輸了,哪裡是歲幣能解決的呢,亡國亡族的危險都在眼前。“煦兒,佶兒還未開蒙,這詞是你教他的麼?”
趙煦正在挖櫻桃果醬餡兒吃,趕緊搖頭:“娘娘,不是我。我每日學習經史律法,還不曾學到詩詞。範文正的詞,範先生提過幾句,辭賦說起的次數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