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進了火坑,現在反過來指責咱女兒不知廉恥、敗壞門風!”
“母親說得沒錯,我也贊成分家。”
哥哥沈離然也表明立場。
“根據流亡規定,到了西川之後咱們的身份就等同於平民百姓,生活只能靠自己奮鬥,各過各的是很現實的選擇。”
沈行書一咬牙:“行,我現在立刻去跟大哥商議此事,我和兒子一定能讓你們娘倆餓不著。”
現在全家人都住在小樹林後面搭建起來的小篷子裡。
帳篷不多。
其中最大的一間歸大伯一家人使用。
他們三個擠在一處特別狹窄的空間裡。
沈行書讓家裡人先回去,自己則去商量分離的事情。
沈睿姣與母親哥哥站在外面忐忑地等著。
劉氏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問道:“你覺得你大伯父會答應嗎?”
“能成!”
兄妹二人一起答道。
劉氏臉上的憂慮變成了困惑:“這是為何?”
這種大事並不容易處理好。
“他認為整個家族都離不開他幫助,在這種情況下也會覺得是我們給他帶來了負擔。”
說到這兒沈離然看了看妹妹後沒繼續往下說。
沈睿姣撫摸著明顯鼓起的小腹說:“再說他還想著幫大姐找一門好姻緣,從而有機會重回京城。再加上一個尚未出嫁就有了孩子的女孩子肯定免不了招來嘲笑之聲,生怕我影響到了家族名譽尤其是怕毀掉姐姐的名聲。”
“真不要臉!這全是你爹造成的禍還嫌不夠!”一向注重禮儀的母親氣憤地說不出話來了,“還想讓他的寶貝女兒風光出嫁,做夢去吧!”
很快篷子裡傳來憤怒的大吼聲:
“你腦子有問題嗎?”
“好啊,你說分那就分了吧,你自己以後別後悔就是了!”
“滾!”
“……”
當沈行書從帳篷出來時臉上表情不太好。
沈睿姣看到他眼中交織著多種複雜的情感。
既有失落又有如釋重負的感覺,還有不滿與憤慨。
對於這件事,沈行文甚至比沈睿姣更急不可耐,彷彿生怕他們會反悔一般。
在天剛矇矇亮時便把全家召集了起來。
家裡富裕的時候大家都不在意,可一旦經濟困難了,誰也不想養著一群無所事事的人在家裡。
如果是在京要分家的話,那得去祠堂請長輩,還有一大堆講究,比如沐浴更香什麼的。
但是現在被流放到西川,路上很多族老都沒能活著到,更別提什麼祠堂儀式了。
所謂分家就是沈行文把沈家人召集在一起。
當眾人的面宣佈把沈睿姣一家人踢出門外。
這樣就算完成所謂的分家了。
在京城或許還有些人會幸災樂禍或者冷嘲熱諷。
但現在大家對這種事情已經麻木了,只是呆呆地聽著看著,好像事不關己一樣。
對於一群從老家來到異地、身陷囹圄的人來說,是否分家已經不再重要了。
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未知的。
官差與西川縣衙交接過手續之後,只要沈家的人不出這個縣城,就是普通人了。
聽上去像是獲得了自由,但實際卻是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現在沈家住的帳篷是衙門暫時借給他們的,等明天太陽下山時,帳篷就得收回供其他流放來的人使用。
要想活下去,全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