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處連綿的小山,被雪覆蓋了身軀如雪白的綢緞,雲朵的影子如繡花似的映在上面。
冬日的暖陽穿透寒冷的空氣輕輕撫摸著大地的一切。
謝筠站在院中感受著冬日的陽光,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真是天助我也!
“小謝,地窖已經挖好了。”老賀擦擦臉上的汗,與一旁喘著粗氣的兩個村民一同看向她。
原來方才沈鶴淵與老賀去到夫子家後,夫子一聽他們為麗娘之死而來,頓時臉色大變,閉口不言,一定說要跟著來看看麗孃的屍骨。
因此,麗孃的小院裡站著些許謝筠等人以及些許村民。
沈鶴淵走到謝筠身邊,道:“你是想驗骨?”
謝筠看他一眼,眉梢上揚,“正是,此為蒸骨法!”
沈鶴淵低垂眼眸,口中暗自揣摩這個法。
那具自麗娘墓中挖出的屍骨已洗淨,用細麻繩串好,擺放在竹蓆之上。於是謝筠指揮他們往地窖裡堆放柴炭點火,將地窖四壁燒紅,除去炭火,潑入好酒二升、酸醋五升,乘著地窖裡升起的熱氣,把屍骨抬放到地窖中,蓋上草墊,大約一個時辰以後,取出屍骨,放在明亮處。
沈鶴淵等人就這麼看著謝筠不知從哪戶村民家借來的紅傘,迎著太陽緩緩撐開。
左寒他們都傻眼了,畢竟沒見過這等驗屍方法,唯有沈鶴淵神色還算正常。
“這、這做什麼?”左寒望著那白衣紅傘,神情恬靜的女子,一時間不知說何話。
“此乃為古法蒸骨驗屍,就按方才的一切做好,然後觀察屍體。”
謝筠說完低頭,眾人也跟著她低頭看著白骨。
只聽得她冷冽的嗓音響起:
“如果骨頭打斷了,在折斷的兩頭接續處,都有血蔭的痕跡。把這種有血蔭的骨頭拿到有陽光的地方照看,顏色紅潤,就能肯定是生前被打。骨頭上如果沒有血蔭,即使有損傷折斷,也是死後造成的傷痕。”
“啊!”村長驚恐的聲音驟然響起,“快看,他的頭顱上!”
“還有肋骨處!”
待看清楚後,謝筠把紅傘收起,臉色平靜道:“現在可以肯定,這具屍體是非自然死亡,換言之,他是被人謀殺的。”
此言一出,村長和村民們皆驚呼,“不、不可能,我們寡婦村多少年了,從來沒有發生過命案。”
可眼下不止發生了命案,而且似乎還不止一樁。
“這具屍體為男性,死於謀殺,身上有多處舊傷,村長,村子裡可有什麼人失蹤嗎?”
謝筠明亮的眼睛直視村長,讓他無所遁形。
“沒……”
“你先想清楚再說!”
村長本來要說沒有,可沈鶴淵在旁發聲,他後面的那個字也就吞進了肚子裡。
臉上頓時浮現出無奈之色“我們村是雖不是清河縣最貧窮的地方,可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年輕人都出去謀生了,有些會回來,有些再也沒回來過,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失蹤啊。”
沈鶴淵沉思片刻,淡道:“那就從十年前起,十年前到現在村子裡有沒有常住的人突然消失的。”
村長抬起那皸裂的樹皮手撓了撓頭,然後一臉不好意思道:“大人,那、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小老兒一時間想不起來,能不能……”
“那便明日!”
沈鶴淵語氣不容拒絕道。
“是”村長也只能擦了擦汗,點頭答應,臉上神色不知飄哪裡去了,估計是去想失蹤人口了吧!
待村民們都走後,沈鶴淵才把目光放到跟著他們來的夫子身上。
“唐世,該你了。”
被點到名的唐世苦笑一下,一右手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