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望著他,臉上滿是迷茫,“淵兒你為何突然問這個?”
這件事都已過了十年,現在問起,莫非當年之事另有隱情?
“父王可還記得,當年江國公府被滅後,第二日國公夫人的屍體不翼而飛,還有江小姐。”
眼下沈鶴淵知道了,江筠是被人救走,可那國公夫人,可是好多人都看見死了的。
若是真死了,那今日阿暖手中的玉佩又是誰的。
“唉!”沈謙長嘆一口氣,眼裡似乎在追憶什麼,“當年我是打死也不相信行舟會起兵謀反的,可事實就是如此,我們所有人不得不信。”
行舟是江國公江宴的字。當年沈謙、以及奇國公趙珩隨聖上游歷民間,幾人乃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到頭來卻是死的死,散的散。
“當年是誰告發江國公謀反的?”沈鶴淵雖然心中已有了答案,可還是想親口問自己父王。
“是南陽侯。”
果然!沈鶴淵咬緊牙關,眼裡迸發出一記冰冷。
半晌後,書房中響起他低沉的聲音,“當年就是您與段義河帶親兵抄了江府……”
一字一句,彷彿凌遲,若不是那場變故,她怎麼可能十年都沒回一次故鄉。
“是,當年所有證據都指向江宴,朝中重臣紛紛上奏,聖上最終下令,命我與段義河去查抄江府。”
“您的意思是聖上並沒有下令滅滿門,而是收監關押?”
沈鶴淵聽出了自己父王話裡的漏洞,語氣激動追問。
“是啊,聖上還是念及兄弟之情的。”沈謙緩緩說出了當年的真相,“聖上說的是把江宴一家人收監關押,待他親自查證,若是屬實,再斬不遲,可誰知……”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沈鶴淵趙嵐當年被送往慶復先生處學習,故而不知京中發生的一切。
原本江筠也是在的,可她趕回去過生辰,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當年我趕到江府時,血流成河,橫屍遍野,滿目荒涼,昔日門庭若市、鐘鳴鼎食的江國公府就此隕滅。”
“我氣極了,立即進去,結果卻看見南陽侯正在命人搬江宴造反的證據,我衝上去揪住他的領口。”
“段義河,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擅自行動!”
段義河卻是拍拍沈謙的手,懟上去,看著他泛紅的眼眸,淡淡道:“王爺,想必你也知道,江宴手握京都四大營,昨夜我也是無奈之舉啊。”
“江宴聚集了四大營的人,企圖逼宮,本侯無奈之下,只好先發制人,滅了他。”
就這麼輕飄飄一句話,江府滿門無一倖免。
沈謙差點站不住,因為那裡面實在是血腥味太濃,他彷彿看見了昨晚的慘烈,入目之處,滿是猩紅。
他這句話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樣,紅著眼睛,“江宴……不可能會……造反。”
“口說無憑,我知道王爺與江宴關係好,不信我的話,那趙珩的話呢?”
沈謙恍惚間,看見一襲黑衣的趙珩踏血而來,神色自若,只是那眼底似乎有什麼東西變了,沈謙沒來得及去探究,就聽到他緩緩說:
“是真的,行舟他、他真的企圖造反,昨夜甚至調兵遣將,即將攻皇城。”
說完後,驀地垂下眼簾,臉上滿是同沈謙一樣的悲傷。
畢竟那可是他們的好兄弟啊。
“所以,那日江府被滅父王你並未在場,而是南陽侯一個人在場,可能奇國公也在。”
沈鶴淵看見沈謙點頭後,眸子暗了暗,“父王難道就沒想過嗎?偌大的國公府被滅你卻沒聽見一點動靜,這難道不可疑嗎?”
“還有,既然當年江國公手握京都四大營,那那日為何會被南陽侯滅了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