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父袁母險先被氣暈過去,堂上頓時躁動起來。
沈鶴淵眉尖一動,正要開口訓斥,可突然間大門口飄來一道虛弱女聲,霎時間這躁動的公堂瞬間安靜。
“你錯了,是我要與你退婚的,不關他人!”
沉子安忙轉頭看過去,眼裡閃過一絲擔憂,然後快步走到她的身邊。
“輕衣……你不該來此。”
她的孩子終究是沒保住,這時她身子正弱,來此處作甚。
可袁輕衣卻輕輕對他搖搖頭,然後目光對上莫玉成的。
“輕衣……”他的眼神看起來極為痛苦,抬起的手想碰卻又不敢。
看著她慘白的臉色,無光的眼神。他的心比她更痛,可是他不後悔,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還是會喂她喝那碗打胎藥。
“莫玉成”只見袁輕衣推開攙扶著她的丫鬟與沉子安,蒼白的薄唇輕輕喊出他的名字。
“不要這樣、輕衣不要這樣看著我!”見她臉上極度的冷漠,他一下子慌了。
“當年是我要與你退婚的,因為我發現了一件事。”
袁輕衣眼神無光,就那麼冷漠地看著她,可說出的話卻令他臉色大變。
“當年你莫家還是這清河首富時,招收大量女工到城北染坊,可是幾年之後卻頻發命案,一時轟動整個清河縣。”
“但你莫家的意思是她們都是體弱,自然死亡,與你莫家無關,可我卻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
莫玉成見她滿臉嘲諷,眼神如鈍刀般凌遲著他。
“那些女工不是體弱勞累死亡,而是被你逼死的,記得那年,我獨自去城北尋你,結果看見了你在虐待女工,還威脅她們若是說出去就殺了她們家人,就這樣滿屋子都是衣不蔽體的女工,供你隨意褻玩,她們死後再賠償一筆銀子給其家人,對外宣稱她們是體弱勞累而亡。”
袁輕衣說完後,再也站不住,原地咳起來,沉子安眼裡沒有其他,只是去扶著她。
“你……你居然看見了?”莫玉成不可置信地看著袁輕衣。
“難怪,難怪那一年你避我如蛇蠍,隨後我莫家敗落,你轉身就與沉家定親。”莫玉成發出一聲嗤笑:“哈,不過看見了為何你不去報官呢?”
“成兒”莫家家主心痛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滿臉都是悔恨,“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啊。”
只聽他說:“原本我對那些女工很好的,只是沉家、與袁家越發壯大,我怕威脅到莫家地位,於是便開始採用非人手段勒令那些女工幹活。”
“那時成兒還小,我有時去染坊也會帶著他一起,他看著我拿皮鞭抽過女工,還有……若是做不完活就不許穿衣服,在雪地裡跪一晚上。”
最後一個句話一出,現場的人無一不咬牙切齒。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們父子二人還真是魔鬼啊!”左寒在一旁冷冷說。
莫家家主苦笑一聲,看著面無表情的莫玉成,眼裡閃過一絲憐憫,“後來他跟我說叫我把染坊交給他,他想開始學管家裡生意,我不覺有疑,便交給他,此後,染坊死的人越發多了,我才開始重視起來。”
“可是已經太遲了……”莫家家主眼裡露出驚恐,痛苦道:“那次我發現了他正在虐待女工,拿蠟燭滴蠟在一個少女身上,從到腳都是,甚至滴蠟覆蓋了那少女整張臉。我當時罵了他,他卻說喜歡她們那驚恐的叫聲,那樣會讓他特別興奮。”
“魔鬼!真是魔鬼!”沉子安聽了這麼多,如今再看看自己好兄弟,彷彿不認得那張臉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沒錯,我就是一個魔鬼。原本我不想殺人的,是那些女工太弱了,自己死了那能怪我嗎?”
謝筠幾乎要被這無恥至極的話給氣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