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一個巨大的馬車緩緩駛向城外。
“師哥,這次你去月盟是為了…”趙嵐看著閉目養神的沈鶴淵問道。
謝筠在一旁靠著假寐,只有趙嵐在那裡說話。
“這次武林大會,外公說我和母妃必須去一個,所以就我去了。”
趙嵐想想也是,王妃已經不適合那種場合了,再怎說也是一朝王妃,不能再出去拋頭露面,她現在一舉一動都關乎著皇家顏面。
車內就沒再發出聲音,過了好久好久,謝筠不睡了,坐直了身體。
“那個…趙大人”
“出門在外,別叫我趙大人了,叫我子喆吧,”趙嵐溫和一笑,看向謝筠,“我也不叫你什麼姑娘了,直接稱呼謝筠,如何?”
“好的,子喆。”謝筠想,既然人家趙嵐都這麼說了,她再推辭那豈不是不知好歹,再說了 她本就是個現代人,一直秉承的觀念就是人人平等,穿越來古代的這些日子,動不動就跪,就行禮,她真的是很崩潰。
“你剛剛要問我什麼嗎?”
“呃,那個…其實也沒什麼?”謝筠本來想問問趙嵐他和那個許檀香是什麼關係,但是那天看他那個模樣,又不想往人傷口上撒鹽。
“你是如何認識那個許檀香的?”一直默不作聲的沈鶴淵睜眼看向趙嵐。
謝筠內心忍不住鼓掌,天吶,這沈大人可太懂我了,怎麼每次我說不出口的話,他都知道。
聞言趙嵐剛剛還帶有笑意的臉,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估計又是想到許檀香的結局了。
她被腰斬,畢竟殺了那麼多人,腰斬都是輕的了,人家國師還被五馬分屍呢。
趙嵐神色痛苦,似乎在回憶,那低沉的聲音在馬車內響起。
“在我十歲的時候,父親被派去邊關,我們舉家遷徙到邊關,在那裡我認識了一個副將的女兒。”
“她就是檀香?”
趙嵐看著謝筠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因為我們年紀相仿,所以我和她很快就打到一塊兒了。”
趙嵐面帶微笑,慢慢講述著他童年的美好回憶:“我們每天會爬到城樓上看最早的日出,你們不知道,邊關的日出和京城的是不一樣的,一輪圓日從地面升起,先是淡黃,再是黃色,最後它到我們頭頂時,成了耀眼的白色,讓人無法直視。
我們會騎著小馬在空曠的草原上奔跑。可惜這種美好的時光只維持了一年。”
謝筠想,後面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許檀香變成國師的弟子,而趙嵐也回了京城。
“那一年下雪了,是有史以來最大的雪,凍死了許多牛羊莊稼以及人。”
謝筠無法想象,那雪該得有多大,才能凍死人。
“檀香的父親去救一個被大雪掩埋的村民,不幸死亡了。”趙嵐的聲音略微沙啞,謝筠想,應該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和許檀香才會漸行漸遠的吧。
“我記得那一年,你們全家回京了,”沈鶴淵道:“為何不把她一起帶回來。”
是啊,為何不把她帶回來了,按理說以趙嵐父親的地位,從邊關帶回一個人不是什麼難事才對,而且許檀香的父親還是為民而死。
“師哥,我也想啊…”趙嵐痛苦地用手抱住頭,無奈道:“可是,她母親不準,她母親因為死了丈夫,就不想讓女兒離開自己,也不想離開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
是了,有一些人有一種情結,就是死也得死在自己從小生長的地方,就是人們常說的落葉歸根了。
可是這樣,她母親終究是害了許檀香。謝筠心想,在現代又何嘗不是這樣呢,明明有些老人已經生病了,家裡人提出送去技術更先進的醫院,老人們一聽說是在外地或者外國,就死也不去,寧願死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