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內裡受傷嚴重,傷了身體元氣,人一直沒有醒來。
霍閒之雖然心疼他受的苦楚, 但林啟說阮溪之性命無礙後, 他心裡就不怎麼擔憂了, 只每日悉心照料著, 等著人早些醒過來。
而與他的淡定相比, 阮霽就顯得有些坐立難安了。
這幾日, 京中又有幾家接連入獄,俱是之前與順王來往過密的人家,大街上的百姓每日都能看見官兵押著人送入牢房。
這些身著綾羅綢緞的貴人們披散著頭髮, 再不見往日的高貴和端莊,都如丟了魂一般跟在官兵身後。
這般令人唏噓的場景不時發生, 百姓即便不知曉內情也察覺到近日恐怕不太平, 許多人家約束著家中的孩童不讓出門,就連街上擺攤的小販都少了許多, 顯得京中的局勢越發緊張。
如此氛圍之中, 阮霽自然更受影響, 唯一的指望阮溪之又遲遲不醒,他自然坐不住了。
今日聽大管家說之前曾奉承過順王,與他一同在順王府看過戲的朱翰林今早也被下獄了,他心裡更加慌亂。
相比之下,他與順王的來往可比這朱翰林親近多了。
他心中暗自焦急,皇上一直沒處置自己恐怕真是念著阮溪之的功勞,可阮溪之到底能不能活下來還是個未知數。若是他沒撐過來,皇家無情,可不一定會對自己這個罪臣網開一面。
他越想越煩躁,恨恨地在桌上拍了一下,揹著手在房中走了兩步後重重嘆了口氣,叫大管家進來問了兩句,得知霍閒之一直在阮溪之房中守著後,也往阮溪之院裡去了。
因著他的默許,這幾日府中多了許多霍閒之的人,都守在阮溪之院中,已然將院中的事務全然接手了,阮霽進來時並未看見熟悉的面孔。
那些人看見他並未問好或是阻攔,只房門處守著的人看見他後,快速進門傳話去了。
他只作不知,徑自往裡走,看見廊下開得正盛的石榴花時多看了幾眼。
這石榴花養了有好些年了,以前阮溪之讀書的時候,他要求嚴苛,時常會來他院中考校功課,自阮溪之入仕後,倒是再未來過。
一晃已經這麼多年了,阮霽神色微微有些動容。
進門後,房中靜悄悄的,外間無一人,他又轉去內室。
見床前有一著錦衣的公子正端著小碗喂床上的人喝水,倒是方才進門傳話的下人正在一旁空手站著。
阮霽見狀,心內稍安,一邊上前一邊說道:“這就是霍公子吧,聽之前請來的郎中說溪之傷勢好轉許多,多虧你從丹稜帶來的大夫醫術高超。”
霍閒之聞言,抬頭看向他,看見他與阮溪之像了九成的容貌後微微一怔,可轉瞬就帶了幾分厭惡,冷冷一笑:“是比你們府上請來的那些庸醫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