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看向了門前的劉晃,劉晃的斗笠動了動,“死者成壬,口鼻耳中均有黑色血跡,以銀針而探其胃,針頭變成黑色,乃是中毒之兆,毒藥當為砒霜。”
“剖成元同成壬腹部,取二者胃切開對比,成壬腹中有大量黑豆,但是成元腹中一顆也無。以銀針刺豆,豆有劇毒。”
“是以,成壬不是因為摘星樓倒塌溺水而亡,而是在此之前,便已經被人毒殺。”
成瑛神色大變,他的嘴唇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不可能……怎麼可能……”
周昭靜靜地看著他,“屍體是不會說謊的,成壬在摘星樓倒塌之前便已經死了,所以他入水之後,無法將水吸入肺中。你對這一切不是很清楚麼?畢竟是你同成元約好了,今日中午在摘星樓毒殺成壬。”
“我沒有!小周大人,我是瘋了嗎?大庭廣眾之下毒殺族兄,若是今日摘星樓好好的,屍體躺在雅室中,我同成元豈不是自尋死路?”
他說著,目光落到了蘇長纓的身上,又落在了閔藏枝身上,最後看向了門口的劉晃。
直到看到劉晃身後站著的雙手抱臂的常左平,成瑛方才振奮起來。
“這位大人,您一定要給我做主啊!這位周大人毫無證據,便隨口汙衊我是殺人兇手!我不是兇手,我只是為兄長討公道的親屬,我今日已經夠慘的了,還要遭受這樣的汙衊嗎?”
常左平冷冷地看了過來,“周昭,有證據說證據,別學閔藏枝花裡胡哨。”
閔藏枝一臉幽怨,他哪裡花裡胡哨了?
他中午就是吹了一下笛,就遭了嫌棄;如今做鋸嘴葫蘆,還要被說花裡花哨?
楚柚當真純真質樸,常左平真是瞎了狗眼!
常左平沒有感受到閔藏枝的腹議,而是衝著周昭點了點頭。
周昭拱了拱手,“是,常左平。”
她說著,看向了面前的成瑛,衝著門口喊道,“取泔水來,豆不好克化,如今尚在成小郎君腹中。如今有兩條路可走,第一剖開你腹瞧上一瞧,看你是否同成壬一般,用了黑豆。”
“第二灌你一桶泔水,你自是會吐出腹中之物,亦是可以看得出,你是否同成元一般,一顆豆子都沒有沾。”
“傳菜的酒博士已經證實過了,今日你們叫的菜中,有一道乃是蔗糖黑豆……別說你同成元乃是孝子賢孫,將這道菜全都讓給了成壬一人,自己顆粒不沾。”
周昭說著,啪啪啪的拍響了手。
門外早已經準備好的獄卒,提著一桶泔水,咧著嘴走了進來。
那沖天的酸臭氣,剛是靠近一些,成瑛便受不了的捂住了口鼻,跑到牆角乾嘔起來。
他空吐了好幾口,驚恐地看向了靠得越來越近的獄卒,大喊出聲,“不用灌!我沒有吃!”
那獄卒看了周昭一眼,見周昭點頭,有些遺憾的提著泔水走了出去。
成瑛深吸了一口氣,聲音裡帶了哭腔,“小周大人是想要屈打成招嗎?我同成元不喜甜食,是以沒有用豆子,這有什麼錯?這根本就不能證明,是我們合謀下毒殺死了成壬。”
“我還是那句話,我們為何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
周昭嘖嘖了兩聲,這成瑛當真是好能演。
“當然是你們二人一早就知曉,摘星樓今日一定會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