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池央沒猜錯,這位董事助理見到江衍的時候,客客氣氣地傳達了那位江董的意思。
——回家。
江衍回的更直接,醫院住的挺好,沒事別來煩他。
那助理沉默一下,沒多說,然後就走了,走之前還多看了眼一旁的池央,池央感覺他好像有話要說,但這位助理沒主動開口,江衍又在場,最後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
人離開後,池央問江衍,「你真不回家看看?」
要不是他知道江衍是江家唯一的繼承人,日後必然接管江家,還以為江衍是在外流落的私生子,瞧這感情淡薄的,江衍住院也沒見他爸過來看一眼。當然,不排除人家其實來過但池央沒有碰到的情況。
江衍神情裡帶著一絲詫異,「為什麼要回家看看?」
池央停頓一下,「那萬一人家有事呢?」
「有事就應該找我?」江衍反問。
「讓專業的人解決不就行了,」他神色懶散,絲毫沒覺得自己是否需要回家一趟,彷彿剛剛助理過來完全是說一通廢話。
池央看他一眼,忽然覺得江衍也許從來沒覺得那個江家是他家,冷冰冰,毫無感情味的家族,甚至都不會引起他過多關注。
分明生來尊貴,擁有他人這輩子都難以企及的東西,卻像是一個漂泊在外的浪子,根本沒有自己的歸屬。
所以江衍輕狂放縱,肆意妄為,什麼都可以被他拿去當作是人生遊戲的籌碼。比如,上輩子江渝集團差點破產倒臺的那次,他當時真以為江衍是遇到了大難題,畢竟形勢很嚴峻,眼看著就快不行了,江衍還能悠閒地在外旅行,跟他說沒錢了,問他這邊缺不缺人,隨便來個職位都行,他都開始琢磨江衍的後路了。誰知,沒過多久,局勢瞬息間逆風翻盤。
這個人玩了一手釜底抽薪,也因此弄掉了太多人的飯碗,不知道多少人恨他。
仇恨值拉得賊穩。
江衍還到他面前,問他借的錢可以之後再還嗎,他手頭緊,一時拿不出來。
池央看著他睜眼說瞎話,簡直都不想說他,他感覺江衍可能從頭到尾都在玩,只有那些人當真了,參與了這場遊戲,然後輸得一敗塗地,不知多少人為此傾家蕩產,跌落谷底,而江衍本身的名聲也從此染上了汙點。
可這個人根本不在意,該怎麼玩還是怎麼玩。
所以池央一直覺得,江衍這個人沒什麼在意的,因為他太容易成功,太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輕易到手的東西就意味著不會珍惜,何況以江衍的條件,也確實沒什麼需要他珍惜的。
但池央也不得不承認,他其實一直很喜歡江衍身上那股子輕狂放縱勁兒。
他是一個生而自由的人,意氣風發,沒有人能拘著他,也沒誰能讓他失意難堪,摧斷傲骨。
他很喜歡那樣的江衍,哪怕是遊戲人間也好,那樣的江衍都會讓他忍不住想要關注,所以他當時伸手,想要拉江衍一把。
他不希望江衍因此變得墮落不堪。
他希望江衍能好好的,回到從前的那個江衍。
但他沒想到的是,江衍那時仍然在遊戲。
……簡直就是在欺騙他感情。
「想什麼呢?」江衍這時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池央收回神,「沒什麼。」
江衍看了看他神情,「不用太在意,其實沒什麼,喊我回家純粹是看我沒事做。」
池央看他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哦,是嗎。」
沒過一段時間。
又發生了一件事。
池覃死了。
死因是自殺。
自殺的當場警務人員也在,人證物證都有,甚至影片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