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鋼筆,一張卡片,沒有署名。
他回過頭,「哪個?」
付蕭靜靜注視著他。
一條命。
一個叫池覃的男人。
你親生哥哥的命。
他沉默了半晌,問了一個問題。
「如果有一天,你身邊發生了不幸的事,你會懷疑江衍嗎?」
池央回想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大大小小,很多都不太記得了,不過算大事的話……池覃死的時候,他懷疑過。
他面上不動聲色,「這是我跟他的事。」
「很多事他不會告訴你,」付蕭看著他的反應,「你不是說很討厭別人隱瞞你。」
「我是很討厭,但有些事,他覺得有必要告訴我就會告訴我。」
池央覺得江衍也不是那麼不分青紅皂白全部瞞著他的人。
「……嗯,那我知道了。」
池央思考著他剛剛說的禮物,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依照連青見的手段和風格。
「到底什麼禮物?」
「你也許沒收到。」
也許?沒收到??
池央臉上帶著明晃晃的懷疑,但付蕭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而是話口一轉,轉移了話題。
「01沒有解藥,但你……不太一樣。」
這些年他見過不少被注射這個藥劑的病人,只有池央的反應不一樣。他最先產生了排斥反應,同時產生作用的時間也被大大縮短。
「一開始我也不知道。」
池央抬起左手,低眸瞧著自己的手腕,能隱隱看到裡面青色的血管,眸裡閃過一絲複雜的光。
他抬起頭,瞥向付蕭,「忘了問,連青蘅為什麼選我作為她的接替人?」
「大概,你是特殊的。」
「我自己都沒覺得我哪裡特殊。」
付蕭唇角浮現淡淡的笑意,「這麼多人裡,江衍為什麼會喜歡你,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對你一見鍾情。」
等等?一見鍾情?
「怎麼可能,我跟他小時候就認識。」
付蕭回想當時的情況,「也許是我的錯覺,不過在見到你之前,他沒打算回國常住,雖然他的計劃裡會出現各種意外,當時確實沒有包括你。」
「回國的次數寥寥無幾,也沒有主動去找過你。」
兩個人的生活軌跡沒有一絲一毫的重疊,一個在國內正常生活上學,一個在國外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即便是回國,也不會待多久,更不會出現在池央面前。
他都以為這兩人再也不會牽扯上關係。
「那天是休假日,下了雪,你在書店裡泡了一下午,天黑準備回家的時候。」
是個意外。
雖然,幾年未見。
耳邊的微型通訊器接連震了好幾次,顯示著對方的焦急,黑髮少年置若罔聞,漆黑的眸子依舊盯著不遠處的前方,那是正站著一個人。
與他年齡相差不大的一個……弟弟。
背著單肩包,耳朵裡插著白色的耳機,旁若無人地站在街口等車。
夜幕下正飄著小雪,細細碎碎,落向人間大地,有行人經過時,都會朝這邊多看幾眼,因為這兩個少年實在是搶眼。
眉眼一個比一個俊。
江衍沒在意,至於另一個,已經習慣忽略外界的目光。
他的目光漫不經心地落在前方,哪怕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也完全沒有要轉頭的意思,他的手插在羽絨服的口袋裡,發梢落了些細碎小雪。
站在雪裡等車,絲毫沒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
幼時愛笑的一雙眼冷冷清清,就像是這天的雪,涼涼的,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