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那不過說說而已,傻孩子,會有誰當真。」
江衍挑起嘴角,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反倒話口一轉。
「但令人可笑的是,你費盡心思算計一切,真正想要改變的那個人,從頭到尾都不順著你的心思。」
「你就像是一個小丑,在別人面前蹦來蹦去,妄想插手自己根本沒資格管的事。在人家的眼裡,就是一個不識趣的跳蚤,甚至,你成了人家手裡的一把刀。」
「一件用得順手的工具。」
「要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
「祈求著那一點點根本就沒有的真心,一步步成為一個面目全非的權謀者,自己當初最厭惡的那種人,你拼命謀劃,卻喪失一切。」
「而今你坐在這高高在上的位置,看似權勢盛大手眼通天,實際上,你一無所有。」
「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不同於面對池央的時候,江衍的這幾句話言辭格外的犀利,就像是刀子一樣,泛著冷白的銳利的光,狠狠地插進了男人的心口,扎得血肉模糊。
連青見臉上的情緒一點點地淡了。
江衍看著他的臉色,繼續無情嘲諷。
「怎麼,不反駁?你不是號稱感情是軟肋,怎麼沒把這個藥注入你的體內,感受一下被清除掉的過程。是恐懼吧,你害怕記憶失去,徹底成了一個乞丐。」
「說什麼命運可更改,可笑,你根本什麼都改變不了,即便時光倒流,一切重歸起點。」
「你也什麼都做不到。」
話音落地,空氣徹底陷入一片死寂,彷彿是時間被凍結了一般凝滯。
卻在這時,有個人影從外面進來,大步朝這邊走來,來人到連青見身旁,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連青見聽完話,眸裡的寒意依舊未散去,他看了下時間,「如果你認為在這個時候激怒我能解氣,那隨你。」
「你幼時不善言談,後來才漸漸學習一二分,可惜,始終學不會感情。」
他說到這裡,忽然轉向池央,「聽說你們上輩子始終沒有交往,結局也是同歸於盡?」
池央「噢」了聲,想了想,回了四個字。
「還挺浪漫。」
不是關你屁事,而是,還挺浪漫。
江衍微怔,朝他看了一眼。
「是很浪漫,」連青見說,「這是最令人心動的開場,連你這種不會對男人有想法的,也對他心動了。」
「但也是最糟糕的開場,因為在那之後,你重生了,你們之間關於永恆的那一刻,被打破。」
池央低喃,若有所思,「永恆?」
「那一刻,他得到過你,不是嗎。」
連青見看著他,「那之後,在他心裡,你就是他的。」
「但在你的心裡,愛情並不是你的全部,池央,你很理智,如果日後你不再喜歡他,你會提分手,誰也攔不住你。」
「江衍心裡很清楚,他看著這樣的你,無論你做什麼,都會生出一分焦躁與恐慌,就像一個迷宮,明明站在終點處,卻要轉身踏進迷霧。這世上什麼都有可能消失,當感情不再時,你們會走到哪一步。能單純的分手嗎?不可能。」
「不如在一切發生之前,終結掉。」
「毀了你吧。」
「這樣的話,永遠不會再失去。」
「你的第一次和最後一次都是他的,他可以保留一個完整的你。」
「一定每天都在想,到底什麼時候動手,看到你對他笑,會這麼想,一起約會上學,也會這麼想,但看著你躺在身邊睡覺,對他毫無防備,一時又不忍下手,就這麼煎熬著一天,一天地往後延遲。」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