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央看著他的神情,似乎是不太明白他為什麼露出這種神情。
抬手,戳了下江衍的臉,「別不開心了,你看我都沒什麼,只要不是下地獄,死亡就不是什麼事。」
「而且我還能看到你。」
江衍長睫微斂,思緒轉動,想起那次,大火狂烈,池央就在他懷裡沒了聲息,他們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捏著池央的肩的手不自覺攥緊,指節泛白,半晌,才緩緩扯起一個沒什麼情緒的笑。
「哥沒事。」
「我要睡覺了,」池央問,「你要睡嗎?」
「睡。」
池央眼角一彎,對他笑了一下,「晚安。」
他眉眼過於漂亮,卻帶著一股子自顧自的無所畏懼,脫離於世俗繁雜的乾淨與無邪。
天真又純粹。
眼神也是乾乾淨淨的,哪怕以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他死後的幻想,可他依舊會對江衍撒嬌,看著天上的月會開心,拉著江衍要江衍揹他。
江衍神情一恍,池央小時就是這樣。
就是一個小孩兒。
這樣乾淨的一個人格被他保留了下來,連同關於江衍的過去記憶,統統塵封在十一歲那年。
從此看著外面的世界,都以為是一場幻想。
他突然想起那時看到的池央的病歷檔案,大機率會藥物忘卻,一定機率產生精神隱患,視情況而定。
患者已經產生能夠自我催眠的意識,並伴隨著記憶混亂,多次實驗中心防構建完整,結構多化,輕易不可打破侵入,人格已出現缺失,塑造新人格的能力大幅提高。
當年,如果他出現的再晚些,沒有幹擾到實驗,池央會變成徹徹底底的,另一個人。
成為那個男人最想要的人。
而不再是他自己。
江衍靜靜地看著他,伸出手從旁邊拿過來一件外套,輕輕地蓋在已經躺下睡覺的池央身上。
池央醒過來的時候,是第二天凌晨了。
曦光攜著微涼的氣息透過車窗落了進來,並不刺眼,他撐手坐起來,清醒了一下,環顧一下,看到了江衍的身影,倚著車身,修長指間還夾著一根煙,猩紅微亮。
煙遞到唇邊的時候,模樣閒閒散散,又怠懶,透著漫不經心的性感。
池央看了一眼,下車。
「大清早抽菸,」他過去,把江衍手裡的煙摘下來。
江衍瞧著他的動作,歪了下頭,「大清早你就管我?」
池央扔煙的動作一頓,反問,「不行?」
「行,」江衍的嗓音懶洋洋的,帶著一點縱容,視線定在池央身上,從上到下打量了一圈,「池央,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麼嗎?」
「什麼?」
「昨晚你可厲害了,抱著我哭著求我別離開,淚流滿面,聲淚俱下。」
「……」
池央側過臉看身旁這人,正巧看到天邊日輪升起,曦光明徹,金色的光輝灑落人間,顯然今日是個好天氣,他指了指那邊太陽的方向,「看到那邊的太陽嗎?」
江衍:「你是說天都亮了,讓我別做夢?」
池央眼裡帶著一絲詫異,「你怎麼這麼聰明?」
江衍呵了聲,「你老公當然聰明。」
「不過我真沒想到,原來你愛我愛得那麼深。」
「……」
池央沉默地看著他,他男朋友入夢還挺深,到現在都無法自拔,他轉過臉,活動了一下筋骨,準備上車,「走吧。」
「去哪?」
「帶你去醫院看看。」
「……」江衍嘖了聲,拉住他,「先去吃早餐。」
兩個人在附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