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平看著面前橙黃色的鮮艷包裝,長長嘆了一口氣。
下午的理論課在實驗室上,安庭從宿舍出來的時候,喻平還在睡。
他倆不是一個導師,課程時間不一樣。
夏季的午後高溫悶熱,雖然一路上有林蔭遮擋,但安庭還是不可避免地出了些汗。
手部的傷口接觸到粘膩的潮濕,開始有隱隱做痛的趨勢。
安庭有些後悔,早知道應該把學長送的兔子風扇帶著。
他順著樓梯向上,這個時間處在使用的實驗室很少,大部分都空著。走廊裡安安靜靜,能隱約聽見幾道熟悉的聲音。
安庭的腳步頓了頓,他認出來其中一個正是傅然。
好巧不巧,他跟傅然雖然分手,可還是在同一個導師門下。
安庭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緩步朝上課的那間實驗室走去。
誰料手剛搭在門把上,便聽見裡面傳出一個人的說話聲,語調猥瑣,帶著點戲謔。
「我說傅然,那安庭平時看上去挺清高的,搞起來怎麼樣?爽麼?」
第7章 我
門把手的觸感微涼,安庭站在門邊沒有動。
裡面的人還在說,聲音清晰地透過木板傳了出來。
「啥感覺啊傅然?你倆到哪一步了啊?親沒親,那啥沒那啥?跟男人那啥到底啥感覺?爽不爽?」
這聲音很陌生,安庭不認識,但下一道聲音卻熟悉的很。
傅然像是吸了口煙,嘴裡有些含混地說,「滾你大爺的!你真當老子同性戀?」
對面那個人「嘿嘿」奸笑兩聲,「我這不也是好奇麼?你跟安庭居然在一起兩年,兩年啊然哥,你就啥也沒幹?」
「滾滾滾!」傅然像是來了火,語調都拔高了些,「帖子裡說啥你信啥?你忘了當初我為啥去追的安庭?要不是看他父親佔著個院士的名頭,以後對我有點用處,他也配跟我在一起?媽的傻逼同性戀噁心死了好麼?每次牽手我都想吐。」
「而且他現在就是個廢物,因為車禍手傷成那樣,連筆都握不住,還能幹點啥?實驗實驗做不了,比賽比賽也不行,到哪兒哪兒嫌,帶著他就是個累贅,老子還想好好參加i拿個獎牌然後簽個外企呢,甩開他正好。」
傅然說話沒遮沒攔,字字都像是尖銳的刺。
夏季的午後高溫燥人,安庭眨眨眼,放下握住門把的手。
他跟傅然在一起兩年,在此之前安庭沒有談過戀愛。他不知道談戀愛的時候大家是不是跟他倆一樣,很少出去吃飯,很少出去約會,相見的地點大部分時間都在圖書館。偶爾牽手,更深層次的東西並沒做過。
只是那時候傅然很喜歡說一些情話,每次聽,都像含了顆過於粘膩的糖。雖然不是很喜歡,但安庭覺得,那大概就是戀愛的時候該有的樣子。為了維護傅然的自尊心,他從沒當面表現出過不耐。
但現在,此時此刻,安庭忽然感謝起曾經過於遲鈍的時光,讓他沒覺得自己太髒。
可一想到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兩年,依舊覺得噁心。
安庭低著頭後退兩步,想起一樓大廳裡有個自助售賣機。他打算去買瓶水喝,壓一壓不斷反上來的酸水。
樓外的日頭很足,空氣中漫著熱氣。
安庭轉身,卻不小心撞進了一個陌生的胸膛。他捂著鼻子慌裡慌張抬頭,看見一張冷峻的臉。
因為身高的原因,秦丞言低頭看向他。
走廊沒開燈,只有窗戶散進來光。兩人剛巧站在兩扇窗之間的位置,陰影像層半透明的墨一樣劈頭蓋臉地灑了下來。
秦丞言半張臉籠在陰影裡,薄唇緊緊抿著,因為過於用力,連脖頸處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