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我甚至就想那樣殺了他。”
衛珈以為自己提起這些事的時候會歇斯底里,但是她此時此刻卻非常平靜,她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厭惡的、憤怒的情緒已經堆積到了頂峰。
赫沉難以想象過去那些天,她就是把這些秘密都一個人藏在心底然後再強顏歡笑。
過去他總是理解不了人類“心疼”的情緒,但是現在他已經能完完全全地體會。
心疼,但更多的卻是無能為力無法宣洩的束縛與難忍。
還有後悔。
如果他能更早地察覺所有的端倪?
“我只是想找個人傾訴,只是想告訴你,”忽然有人捏了捏他的掌心,“而不是說出來讓你自責的。”
衛珈看清了男人眼底的情緒,忍不住扯出一抹笑安慰。
“笑不出來就別勉強。”最後他抬手不容反抗地把她的嘴角撫平。
“……好吧。”衛珈收起笑容,故作輕鬆地揚了揚眉,接著轉回頭重新面對著前方,然後軟下身子靠在他肩膀上。
靠上去的一瞬間,一滴溼痕驀地出現在深色制服上,隨後一點點地暈染開。
衛珈趕緊眨了眨眼,想把剩下的眼淚憋回去,結果下一秒,一個無比溫和地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赫沉什麼也沒說,但是她能明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越來越多的溼痕順著眼角蜿蜒開,“大概是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應該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
有難過的,但也有讓人高興的。
就好像她以為今天什麼都結束了,以為赫沉會不帶任何感情地把她當作陌生人對待,甚至以為自己會死。
但是他們現在卻坐在一起,她靠著他,他牢牢握著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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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的空間中央有一把冷冰冰的金屬椅子,上面有許多電子鐐銬。但衛珈覺得坐在上面的人或許已經不需要這個了。
路定癱坐著,腦袋歪在一邊,氣息奄奄。
看上去跟“健康”二字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完全就是個病入膏肓的人。
“所以你是真的快死了。”衛珈冷著臉,吝嗇給他一分一毫的溫和語氣。
路定咬著牙,吃力地抬了一點頭,接著惡毒地笑了起來,“就差……一點。”
差一點,他們的計劃就能成功,那樣的話現在也輪不到衛城的女兒到自己面前擺起勝利者的姿態。
“恐怕你們離自己的目標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衛珈扯了扯嘴角,“我替換了晶片。”
“你——”
“我來也並不是想聽你的失敗感言,只是想提醒你,”她微微一笑,想到了剛才喬易告訴自己的事,“不管你是因為覬覦我父親的地位、研究成果和那個改造人體成為仿生人的方法,還是單純因為嫉妒,而和葛恩聯手害死了我的父親,你都要明白,在任何方面,你都比不上我父親一絲一毫。”
衛珈盯著路定瞪大的雙眼,“他是最為優秀的科研學者,而你只是一個醜陋的罪犯。”
“你的病痛,你即將迎來的死亡,都是你的報應。”
她剛才才得知父親留下的那個研究成果的資料夾做了偽裝,裡面許多重要的成果都被偽裝成了毫不起眼的小專案,其中就包括葛恩利用的那個干擾程式,還有路定所渴望和苦苦尋找的、能夠把人類意識傳輸給一個全新且空白的仿生人軀體的方法。
這樣一來,人類就能擁有仿生人的強健軀體。
這才是路定苦苦尋找密碼鏈缺失一環的原因。
“你都……知道了。”路定說完這句話有些脫力,他只能不斷深呼吸來維持孱弱的身體。
這些年他甚至嘗試過那些“半成品”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