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盼曾經跟姐姐疑惑過,說二姨夫和小舅媽好像都不高興提大姨家。
不過在陸盼的記憶裡, 有一次二姨夫和二姨吵架, 好像怪她偷偷給誰錢, 他想當然以為是給姥娘。
現在林姝想了想,應該是悄悄給大姐寄的。
之前林姝以為大姐夫家情況複雜所以原主去世以後大姐沒幫襯過陸家,再者大姐夫家境好, 林姝穿來以後也沒多想, 畢竟她一個穿越人士對原主大姐沒什麼感情嘛。
沒感情就不會多關心。
現在被林母一提醒,她再努力想想原劇情,便覺得不對勁了。
大姐家八成是出事兒了。
祁州兵工廠家屬院。
兵工廠從去年下半年就瀰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 原本的革委會班子被新班子取代, 兵工廠書記等一連串的軍部領導被拿下,侯德明這個搞技術的廠長也受連累被降職, 從廠長變成普通技術員。
他被降職以後全家就被勒令搬出原本的獨棟小樓搬進了筒子樓。
一大家子塞在兩居室裡,挨挨擠擠的湊合住。
侯德明倒是無所謂當不當領導,當回技術員也可以,只要有工作就能賺錢養家。
結果這個簡單的願望也沒實現,今年初他被徹底停職,不允許再進車間也不允許隨意離開家屬院,一個月只有十塊錢救助工資。
他被停職以後家裡收入銳減,全靠兒子侯建文的工資頂著。
禍不單行,上個月侯建文也被貼了大字報,被停職審查。
上面下了審批檔案,要將侯德明和那批兵工廠軍人領導下放去鄰省的幹校。
幹校名義上是以勞動為主體,以改造思想為目的而設立的幹部學校,其實就是對一些被認為思想有問題的幹部、學者等進行勞動改造的農場。
農場的條件並不差,甚至比很多鄉下農民的房子好得多,畢竟是政府出錢統一蓋的磚瓦房,並不是農民的土坯房。
只是下放來這裡的人原本不是搞思想工作的幹部,就是搞技術或者教育的學者,身居各大城市,脫離體力勞動,現在要離開熟悉的工作崗位環境去陌生的農村種地,一般人是無法適應的。
對於他們來說身體的勞累是次要的,精神的挫折可能更無法接受。
侯德明倒是還好,年過花甲人生很多起起落落都看開了,只是兒子侯建文有些無法接受。
他是年輕有為的高材生,明明兢兢業業,怎麼就……被審查?
他什麼都沒做!
他想不通,也有些無法接受,自從被審查勒令在家以後他就有些鑽牛角尖。
他申訴無門。
甚至因為說了一句我父親早年雖然在另一邊陣營工作,但是他一心報效祖國後來理念不同才投靠過來的,不管抗戰還是解放,他都傾盡所有的支援。
就因為這句話,他被打了一頓,還是有人為他說話才被送回來。
雖然那人很委婉地暗示他,不是他有問題可能是有人要搞幾位工廠領導才牽連到他們父子的,他依然不能接受。
他甚至覺得既然他們父子是被惡意牽連的,那就應該給他們正名!
侯德明說過他好幾次,做人不要太死板僵化,此一時彼一時要多變通,侯建文卻依然拗不過來。
他就是有些固執,有些理想化,不願意折中變通,不懂審時度勢,所以這些年在工業局一直沒有升遷,否則以他的技術能力早就做到主任了。
林大姐把夫妻倆的貴重物品收拾一下,拿出去悄悄換成了錢和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