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母已經跟方荻花沒話可說,瞅著林姝這裡也陷入冷場,便插話道:「他小舅媽,這兩天大隊讓你選電工呀?選得咋樣?」
林姝:「挺好。」
許母:「都選誰了啊?」
林姝:「你可能不認識。」
許母被噎得不輕,這天兒沒法聊,這媳婦是真討嫌啊。
她硬著頭皮道:「這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邊幾個正在聽收音機的崽兒驚訝地回頭瞅她,這兩句怎麼還連著說呢?有什麼親戚關係嗎?
許母自以為笑得非常和善又不失尊嚴,「我們本家一個小子,叫許成才的,他小舅媽你知道吧?」
林姝:「有印象,他估計小學沒畢業吧,識字不行,算數也一塌糊塗。」
林姝自打許母一露面就知道她的意思,是來給許成才走後門的吧?
選拔的時候許成才特意提了兩次許詩華和許母,她沒搭理,還尋思只要不是傻子也看出她的態度了。
沒曾想,傻子還串一串兒了。
所以她不給許母開口的機會,直接貶低許成才,明著說這人水平低,不行。
許母卻不是一般人,見林姝貶低自己侄孫,立刻不高興,笑容一斂,「哎呀,你咋這樣說人家青年呢,我看著那孩子長大的,人長得高高大大的,也挺帥氣,性情也好,為人和善懂禮貌,還挺……」
許小悠不滿了,「奶,小舅媽是選電工,又不是給誰相親!」
許母氣得抬手要打她,可惜許小悠離著遠,她打不著,只得恨恨地記一筆。
方荻花道:「電工是給大隊選的,不是給我家選的,肯定選最好的三個。」
陸家自己的事兒更要選合適的人。
不說自己倆兒子、許家等幾個男人,就算下地幹活兒偷懶的二兒媳,磨香面兒的時候那也是盡職盡責從不偷懶的。
許母還想張口,制香室那邊順妮兒喊她,她敷衍許母兩句就走了。
許母還想跟林姝磨嘰,她可是跟人家誇了海口,一定能把這事兒辦成的。
就這麼點小事兒都不給辦,那還是親家嗎?
哼,說是不走關係,保不齊錄取的那三個就是送禮走關係的呢,指定是人家給的多,嫌棄自己沒給唄?
難道親家的關係比不上那點東西?
她猶豫了一下,許成才他娘也沒給自己什麼東西,只有三尺布罷了。
自己就是覺得人家找到跟前抹不開面子拒絕,再者她也想跟人顯擺一下自己的能耐,哪裡知道林姝不給臉呢?
許母試了幾次,林姝都給擋回去。
最後許小悠煩了,「奶,沒事兒你就回去吧。」
許母氣得呀!
沒招兒沒招兒的。
等陸合歡領著許小悠回家,許母又躺炕上不舒服了。
陸合歡跟許小悠在陸家吃了晚飯回來的,她直接進屋開始創作,許小悠也湊過去學識字。
現在家裡都是許小悠做飯,陸合歡是不沾手的,她倆壓根兒沒管許母吃沒吃飯。
晚上等許詩華騎車回來,一進屋就聽見老孃在東間炕上抹淚兒抽泣。
「哎呀,我是個累贅啊,老了動不了了,餓死拉倒吧。」
許詩華:「娘,你生病了?」
許母只是抹淚兒,許耀耀吃完點心睡了,她可餓著肚子呢。
許詩華轉身進了西間,看陸合歡趴在炕桌上對著油燈在那裡寫什麼,嗤了一聲,「娘生病了,你不知道嗎?」
陸合歡沉浸在自己的創作中,沒聽見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