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法蘭西人的愛德華都能夠感覺到法蘭西境內的山雨欲來風滿樓。而身為官員之妻的他母親海倫只怕是聽說了某些確切的事實,這才敢斷言“法蘭西可能沒有明天”。
“……我要去找索菲婭。”
愛德華的話讓已經回到床上坐下、正打算吃藥的海倫一驚。她手中的藥瓶應聲落地,白色的小藥丸頓時滾落在鮮紅的地毯上。
“愛德華!”
海倫不敢相信自己的小兒子竟然如此愚蠢,好話歹話都聽不進去。可事實就是一手握在門把上的愛德華背影決絕。
海倫一著急,就鬆了口風。
“你當真要我把一切都說出來你才願意放棄索菲婭嗎!?”
愛德華放開了門把,他回過頭,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向母親。
“……您還有事瞞我?”
海倫捂著自己的嘴巴。她啜泣起來,跟著開始咳嗽。
“夫人!”
門外一直為海倫守著門不讓閒雜人等接近的貼身女僕再也沒有辦法忍耐,她擅自開啟房門奔到海倫面前跪下。
而方才與貼身女僕一起守著門的男僕總管則神色複雜地對愛德華道:“少爺,請隨我來,我來向您說明……”
看了一眼被貼身女僕扶到床上躺著的海倫,無法逼迫母親的愛德華最終還是選擇了跟著男僕總管離開。
男僕總管把他帶到了總管室,接著謹慎地關好門、鎖上窗。這才緩緩開口。
“愛德華少爺,請您不要責怪夫人。她也是有苦衷的……”
愛德華抬手:“我知道。”
見小少爺明顯不想再聽自己的求情,男僕總管嚥了口唾液,垂首開始進入主題。
“您應該知道索菲婭……我是說索菲婭小姐是因為父母雙亡,哥哥也一起被捲入車禍而不幸喪生的吧?”
“嗯,我聽索菲婭說過。她還說是莊園好心收留了她。”
“是的,就是這樣的……”
男僕總管不安地搓著手:“莊園好心收留了她。因為開車引發車禍的,是這個莊園的人……”
這點愛德華早已猜到,儘管索菲婭從來沒有對他提起過這一點。
“是誰?”
男僕總管偷看一眼愛德華,低聲道:“是您的哥哥,安德森少爺……”
那一年蘇維斯還沒有頒佈正式的交通法規。安德森還十分沉迷於露易絲。當時的安德森經常帶著露易絲去紙醉金迷的地方大肆消費,自己也總是喝得醉醺醺的。
車禍發生的那天,安德森在露易絲的床上醒來。宿醉的他為了“治療”自己的頭痛臨走前又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麥芽威士忌喝下。
安德森不是個謹慎的人,他開車時更是將自己的自大狂妄、暴躁易怒暴露得一覽無遺。總是在開車時找人茬、招人厭的安德森喝了酒就更分不清青紅皂白。
擔心安德森在回佩福斯莊園的路上惹事,露易絲讓經常為自己跑腿的男孩子送安德森回家。她的本意是讓男孩子代替安德森駕駛汽車,然而她卻沒想到那個男孩子被安德森放上幾句狠話後根本不敢再有任何違抗安德森的言行。
安德森一握住方向盤就成了掌控狂,他的豪車一路狂飆,在他上下眼皮黏合上的那個瞬間,索菲婭的父親與哥哥就這樣被輾倒在地,捲入了車輪之中。
索菲婭的母親尖叫著放開手推車,衝上去試圖將兒子還有丈夫從輪子地下拖出來。可是半睡不醒的安德森一睜眼發現自己的車停了,一腳油門就踩了下去。
後續泰倫斯家為了抹平這件事動用了關係,花了些錢。
並且犧牲了一條鮮活的生命。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男孩成了肇事者。安德森身上所有的罪名都被安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