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吃完白粥,又在鄭旦的叮囑下喝完藥,便聽藏將軍在帳外喚道:“二位姑娘,範將軍傳話,二位姑娘若是收拾好了便可接著上路了。”
“謝謝藏將軍,我們知道了。”鄭旦輕聲在帳內回應道。
“西施,你身子可還受得住奔波?”鄭旦拉過我的手,向我關切問道。
“我已好多了。”我對著鄭旦點了點頭。
簡單收拾一番,我與鄭旦又重新坐上了馬車,馬車搖晃地向前緩緩走去,我掀開車簾望著迴路一片塵土紛飛,不禁淚眼朦朧,離姑蘇城是越來越遠了,我與夫差再相見的機會也是越來越渺茫了。
我定定的看著回時路,突然只覺一道目光正凝望著我,我轉過頭向那道目光望去,正是范蠡,那目光遙遠而迷離,彷彿越過了千山萬水,彷彿穿過了塵封的歷史,眼底閃爍著溼潤的光澤,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淡淡的哀傷,又好似陷入了遙遠的回憶之中。
自從昨夜我將他認作了夫差,我們便再也沒有說過話,或許是因為難堪,或許是因為被人偷窺心思的一絲羞惱與逃避。
我將簾子放下,閉目靠在車壁上,我就要這樣跟著他們回越國麼?憑我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回去?
“西施,你身子可還好?”行走了一段路程,鄭旦關切的聲音又從身旁傳來。
“馬車走得這樣慢,我沒事的。”我對著鄭旦搖了搖頭。
鄭旦握住我的手點了點頭,我又靠在車壁上小憩,腦海中閃過和夫差相處的一幕幕,彷彿是一場夢一般,想起他為我寫的詩,嘴角卻還是忍不住有了笑意,笑著笑著又眼角含了淚意,那是命運弄人的無奈與悲慟。
“範將軍,不好了!”我正冥思之時,只聽一個陌生的聲音帶著焦急與緊迫傳來。
我又掀開車簾,只見一個將士從前方踏馬而來,手中揮舞著旗幟,口中仍舊向范蠡不斷呼喚著。
只見范蠡很快停了馬,我們坐著的馬車也很快停了下來,那將士利落地翻身下馬,疾步至范蠡身前,急迫道:“範將軍!大王在淮河邊城與吳王夫差主力先鋒相遇,還請將軍速援!”
“什麼!夫差這麼快就回來了!”范蠡瞳孔微微一震,語氣帶著一絲顯然沒有料到的難以置信。
“只是先鋒部隊,預計只有幾千人!”那將士又回道:“大王只有一萬精兵在淮河,若是等到吳軍主力全部回援,恐怕難以抵抗。”
他說什麼?夫差回來了?我緊緊攥著車簾探向窗外,只想聽到他更多的訊息,激動的淚一下就忍不住簌簌落了下來,他終於回來了。
“藏名,你領三千精兵帶著繳獲的物資速回越國,其餘人,跟著我一起去支援大王!”范蠡鏗鏘有力的聲音在風中飄蕩。
“是!”藏名抱拳回應。
“是!範將軍!”越國眾將士聽了范蠡命令,皆高舉手中的矛戟,聲音在風中高呼直讓人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