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放箭的!”只聽夫差厲聲喝斥姬夫人的聲音又從耳旁傳來。
“大王,臣妾……”姬夫人心虛的小聲辯解著,最終又理直氣壯道:“臣妾是擔心大王受傷……這才下令射殺,他們敢挾持太宰就有膽子挾持大王,這些越國人本就死不足惜!”
我抱著鄭旦聽著他們二人對話,只是恍若未聞。
“鄭旦……”范蠡捂著右臂,艱難移步到鄭旦身前,看著鄭旦閉目安靜的躺在我的懷中,他手指捏得泛白,那張臉上的神色沉默而又悲哀,眼裡的淚反射著細碎的光,緩了許久,我才聽到他破碎的聲音,“終究是我沒用,西施,我帶不了你們回家了……”
我仰頭悲泣的望向范蠡,正欲開口,卻只見寒光一閃,夫差的劍又直直刺向范蠡,“范蠡,念在你救過寡人,寡人給你體面,你自行了斷吧。”
說罷只見夫差將劍又徑直丟擲在了范蠡身前。
“范蠡,不要!”我怒喊出聲。
范蠡看了我一眼,忍著疼痛緩緩拾起劍,艱難的站起身,與夫差平視,平靜道:“夫差,你曾欠我一諾,可還記得?”
“怎麼,你想寡人饒你一命?”夫差橫起眉,冷聲哼道:“今日,寡人如何也不會放過你!”
范蠡面色慘淡地捂著右臂,又無聲的望了我一眼,緩緩道:“只求我死後,別再為難西施,畢竟,她曾是真心愛過你,侍奉你,從未想過背叛你,只求你能放她自由。”
夫差聽了范蠡所言,面容終是有了一絲裂痕,望向我神情微微有些恍惚,我緊攥手心,低頭躲閃他的目光,一顆淚落了下來,為之前的任性所為而感到羞愧。
然而只是一剎那,夫差又恢復了平靜,一貫冰冷倨傲的聲音,此時變得有些沙啞,卻又帶著一絲嘲諷道:“寡人的女人,何時需要你來求情?”
范蠡苦澀地輕笑了笑,望著我的眼神變得悲涼而纏綿,只一瞬目光又變得決絕,一個轉身便將劍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西施,來生,我定不會再放棄你。”
“不要!”我抬頭驚叫出聲,撲上前緊緊握住了他手中的劍,血液逐漸溢位指縫,一下下滴在地上。
“西施,你!”范蠡驚愕得看向我,驚痛出聲。
“西施!”夫差氣急敗壞的聲音似是從身旁傳來。
“我再也不允許我的親人在我面前死去。”我忍痛奪下范蠡手中的劍,丟在地上,語氣亦是決絕。
“西施……”范蠡紅著眼眶,一動不動得望著我。
“大王,不好了!”正在這時,只見前方有鐵騎揚塵而來,跪倒在夫差身前,吞吞吐吐道:“越國十萬大軍集結在吳越邊境,正蠢蠢欲動!”
“什麼!”夫差驚怒出聲。
“越王派人送來了國書,願割讓五座城池請求大王送范蠡大夫歸越,否則……”那人瞅了夫差一眼,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否則什麼!”夫差冷聲,怒道。
“否則越王不介意現在便與吳國魚死網破!”那信者伏跪在地,顫著嗓音道。
“勾踐這是在威脅寡人?”夫差眼睛漲紅,額頭上青筋隱現,怒聲大吼。
信者將頭低得更低了一分,不敢言語。
“哼。”夫差仰天冷笑一聲,又看了我與范蠡一眼,“他要戰便戰,上次讓他僥倖偷襲姑蘇,寡人何時真正懼怕過他!”
“大王,不可啊!”正在這時,伯嚭不知從何處躥了出來,對著夫差低聲勸道:“吳國連連征戰,與齊軍交手損傷兵力無數,國都被越國所襲,軍心不穩,將士疲乏,正是休養生息恢復國力之時,大王千萬莫要意氣用事啊!”
“若此刻與越軍全兵作戰,旁有齊楚虎視眈眈,無異於自取滅亡啊!”伯嚭又字字鏗鏘有力,彷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