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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下次不要再做這些沒意義的事了。”天花板上有一道裂縫,從她搬進來那會就有了,朱依依盯著那處看了許久,眼睛不知怎麼有些發酸,“挺沒勁兒的。”
她說話時語氣很淡,不是指責,不是質問,而是簡簡單單的陳述句,可只有她知道她此刻的平靜,不過是因為她的心已經成了一潭攪不動的死水,再也不會起任何波瀾了。
“怎麼了,”薛裴看不見她的表情,但也覺得有些奇怪,“今天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朱依依啞聲說,“不過我的事,不用你再費心了,我現在和李晝在相處著,再和別人見面,我覺得很彆扭,總不能一腳踏兩船不是。”
薛裴一時語塞,他沒想到朱依依會這樣說,他覺得他有必要解釋一下今天發生的事。
“但是比起李晝,你還有更好的選擇,你不需要因為家裡催你結婚就隨便找個人應付,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薛裴頓了頓,似乎怕語氣過重了,柔聲說道,“依依,今天是我想得不夠周到,下次我事先和你溝通,好麼?”
有那麼一瞬間,朱依依想對著電話那頭大吼,你不要再給我介紹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了,我他媽喜歡的人是你,是你!
可很快,她又在心裡糾正了。
因為從今天推開門那一刻開始,她已經對眼前的人徹底死心了。
她終於明白,原來當你對一件事真正絕望的時候,內心是那麼平靜,不會歇斯底里,不會大吵大鬧,而是淡漠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她從前發過很多誓,強迫自己不要再喜歡薛裴,可原來當你不愛一個人的時候,是不需要提前做決定的,你腦子裡只會出現一個聲音,這個人我不要了。
她不要再愛他,不要再為他流一滴淚。
這天晚上,朱依依從書桌的抽屜裡找出了她復讀那年薛裴寫給她的全部信件,信箋上的郵戳還蓋著北城大學四個大字。
那一年是她和薛裴分開最久的一年,他在北城開始了他的大學生活,而她在桐城專心備考,她沒帶手機回學校,他便寫信給她。
這一年,薛裴給她寫了八十七封信,她記得很清楚。
在她人生最迷茫的那段時間,她曾把這些信件當成她全部的精神寄託,當成她通往未來的船票,多少個復讀難熬的夜晚,她都是靠這些文字支撐過來的。
但在這天晚上,她把這些信件全部燒了。
打火機點燃紙張,鋼筆的字跡漸漸被火焰吞噬得一乾二淨。
燈光下,她望向這些正在燃燒的紙張,裡面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曾經深深刻在她的腦海裡——
“展信悅。昨天北城下了
夠鍾死心了,當你沉默得高調(2)
在接下來的一週裡,朱依依沒有再為此前的事情難過一秒鐘,她照常上班下班,擠地鐵公交,在這個城市裡渺小地、沒有存在感地活著。
當她真正放下薛裴後,許多事情都變得簡單起來,再收到薛裴發過來的訊息,已經異常平靜,掀不起任何波瀾。
她沒有刻意遠離薛裴,只不過他的訊息,她常常懶得回覆了,他約她見面,她也常找理由推開。沒什麼別的原因,不過是潰爛的傷口剛長出了新肉,她沒必要急著撕開那層薄薄的皮。
放下了十年來的執念,朱依依確實覺得生活好像自在了許多。
她想起高中的時候,她在作文素材本上看到過一個故事,給她印象很深。
那故事講的是一位登山者,一直以來都以登上那座最高的山峰作為他畢生的信仰,他以朝聖的心態來到山腳下,一刻不停歇地往上爬,無數個日日夜夜,他風餐露宿,櫛風沐雨,不曾懈怠,可弔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