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再不復剛才的紳士氣度,他冷著臉立刻把臥室的門關上,遮擋住他的視線。
當底線被侵犯,他自然沒必要與薛裴客氣。
他話中有話:“原來你有窺探別人私生活的習慣。”
“你對她做了什麼!”
薛裴攥緊了拳頭,手腕上青筋凸起,雙手揪住他的衣領。
“我們是男女朋友,自然是做我們該做的事,”陳宴理把他的手拿開,輕笑了聲,“我想,這應該和你無關。”
這句話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鬱氣結在胸口,薛裴覺得全身的血液像是在倒流,頭疼欲裂。
這是一個噩夢般的夜晚,薛裴覺得這肯定是一場噩夢,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讓這個夢醒過來。
陳宴理:“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薛裴冷笑:“朋友?”
這挑釁的話讓薛裴冷峻的臉上只餘猙獰和暴戾,拳頭如暴風驟雨落下,沒有任何分寸和餘地。陳宴理這回沒有退讓,終於還了手。
或許人類本能裡就有嗜血的天性,一經激發,就無法收場。
留聲機應聲倒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唱針不再動彈,正在播放的《亞麻色頭髮的少女》就此終止。
這個夜晚被撕開了一個口,空氣裡只剩下濃重的血腥味。
得以喘息的瞬間,陳宴理質問道:“薛裴,你有什麼立場做這些事!”
薛裴的拳頭停了下來。
“你要弄清楚一件事,依依已經不喜歡你了。”
這後半句,陳宴理一字一頓地說著。
身體上所有的疼痛都沒有這一句話致命。
他有片刻的茫然,似乎在給自己找一個名正言順的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片刻後,他想到了答案,薄唇彎了彎,眼中只剩瘋狂與偏執:“那又怎麼樣,我愛她就夠了。”
陳宴理抹掉唇角的血,忽而感慨道:“薛裴,你真的瘋了。”
咔噠一聲,臥室的門開啟,朱依依已經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客廳早已是一片狼藉,所有浪漫夢幻的佈置,現在全都毀了,還沒來得及品嚐的蛋糕掉在地上,奶油四濺。
不知怎麼,她莫名想起了她訂婚宴那天,也是一樣,在她離幸福最觸手可及的時候,在她以為馬上就能圓滿的時候,都會出現意外。
然後從那一天起,再也沒有一天平靜的日子。
薛裴手上還沾著血跡,想要伸手去拉她,卻被她躲開了。
“依依,跟我回家吧。”薛裴硬是擠出了一個笑容,聲音卻是沙啞的,還有些哽咽,“叔叔阿姨都很想你,我買了明天的機票,我和他們說好,我來接你一起回去的。”
朱依依像是沒看見,也沒聽見,沉默著走到櫃子前,彎下腰,她剛來第一天出去玩磕到了腳,那天找東西的時候她記得這些醫藥用品好像就放在這裡。
拉開抽屜,果然,她拿出酒精、棉籤和止血繃帶,放在茶几上。
陳宴理臉頰有幾處明顯的傷口,她擔心不及時處理會留下傷疤,兩人坐在沙發上,朱依依用棉籤沾了酒精幫他擦拭傷口,陳宴理沒說話,配合地把臉湊了過去。
棉籤輕輕覆蓋在傷口處,她聲音溫柔。
“痛不痛?”
陳宴理搖頭:“不痛。”
傷口有些深,朱依依皺眉,仔細觀察著:“以後不會留疤吧。”
“要是留疤了呢?”陳宴理撒嬌似的說道,“會嫌棄我嗎?”
他們旁若無人地說著話,像是全然忘了這間房子裡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薛裴一個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室內開著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