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望向夜空閃爍的繁星,“沒想到在這個年紀了,還能有這樣的體驗。”
陳宴理用一種調侃的語氣說了出來,想要降低她心裡的愧疚感。
而事實上雖然他反應很快,但顯然不是薛裴的對手,暴怒中的人出手是不知輕重的,他想如果剛才他不還手,現在大概已經進了醫院。
當然,更關鍵的是,他從未想過薛裴會用這麼原始又暴力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陳宴理的話讓朱依依陷入了回憶。
薛裴以前打過架嗎?
其實是打過的。
他上學時候唯一一次受到處分就是因為動手打人,事情鬧得很大,連薛叔叔都被請到了學校。
轟動全校的原因大概是誰也沒想到薛裴有一天竟然會動手打人。
初二那年,她和薛裴分在隔壁班,課間薛裴有時候會來班裡找她。
正值青春期,當時班上有些男生總喜歡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來吸引別人的注意力,一開始是扯女生的頭髮,後來越來越過分,不僅愛說一些下流的葷話,還喜歡扯女生的肩帶,圍觀的人笑得越大聲,他們越得意。
那會坐在朱依依座位後面的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聽說他哥哥是學校什麼團體的,整天以欺凌別人為樂,朱依依對他避之不及,沒怎麼和他說過話。
那天,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別人打了賭,課間的時候來找她麻煩,扯亂了她的頭髮後,又得寸進尺地扯她的內衣肩帶,圍觀的男生一陣鬨笑。
這會薛裴正好過來找她,見到這一幕,臉色立刻變了,幾步跑了過來,在窗邊就把對方的領子提了起來,抬手就是一拳,哐地一聲把他的頭摁住,往玻璃窗上撞,朱依依嚇得魂都沒了,讓薛裴趕緊停下來。
最後,薛裴把那人打進了醫院,縫了好幾針,家裡賠了不少錢,他還受到了學校的處分。
因為違紀情節嚴重,薛裴被要求在全校人面前宣讀檢討書。
那封檢討書表面上寫得很誠懇,後來張貼在告示欄上,別人才發現原來斜角線上的字連起來剛好是一句罵人的話。
那天當眾檢討完,朱依依和他坐在操場上吹風。
她問他:“後悔了沒,誰讓你那麼衝動的?”
“不後悔,有什麼好後悔的。”少年轉過身,夏天的風鼓起他校服的衣衫,在他臉上不見任何消沉難過的情緒,他反倒笑了笑,“就算退學了,我也不後悔。”
朱依依戳了下他的肩膀:“我才不信。”
“為什麼不信?”
“那你以後不讀書了,要去做什麼?”
薛裴大概也沒想好,望著遠處的天空,說:“我又不是隻會讀書,怕什麼。”
“薛裴,謝謝你。”
聽到她的道謝,薛裴反而有些彆扭:“……不用。”
“不過經過這次的事情後,估計班裡的男生都不敢和我說話了。”
薛裴捏了下她的臉,笑著說:“是嗎?那真不錯。”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陳宴理見她一直沉默著,問她。
朱依依這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沒什麼。”
沉默了幾秒,她補充道,“就是突然想起那個蛋糕還沒嘗,挺可惜的。”
陳宴理輕聲笑道:“那明天我再去買,好不好?”
“好。”
這個夜晚誰都沒有睡意,看著漆黑的夜空說起了遙遠的往事。
這是新年,卻適合懷舊。
朱依依說起以前和家裡人一起出去外地旅遊結果到了景點她和家裡人走丟的事情,聊著聊著她又想起了朱遠庭,還有一百多天他就要高考了,不知道他現在準備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