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耷拉在濃長的黑髮間,眼尾通紅,眼睫溼潤潤的,看起來就十分委屈。
傅沉眸色暗了下來,粗糙的指腹抹過季夏細膩的眼尾:怎麼哭了,打疼了?
我看看。
季夏一把拍掉傅沉伸過來的手,耳朵瞬間立起來:你幹什麼!
傅沉微眯著眼睛,反問:你只是個兔子,我能幹什麼?
他睨了季夏一眼:我又不會吃了你。
季夏氣急,白嫩的指尖指著他:你
傅沉順勢握住,把人拉進懷裡摟著,從旁邊的餐盤裡挑出塊紅棗糕,喂到人嘴邊:張嘴。
季夏轉過頭:我才不吃這個。
傅沉擒著一雙笑眼靠近:真的?
他戲謔道:這份糕點每樣兩份,唯有這紅棗糕少了一塊,難不成是我吃的?
季夏氣急敗壞地推他:你走開!
傅沉突然放軟了聲音:你喜歡就都給你,別亂跑好不好?
季夏吃軟不吃硬,一下子也不好意思拒絕了:我、我不跑是可以,但你不許再打我打我那裡。
傅沉意味不明的視線落在季夏捲翹的眼睫上,雖然不知道這隻傻兔子是怎麼來的,原本以為是二哥派來殺他的人,現在看來顯然不是,似乎也不記得以前的事。
那正好,從今以後這就是他傅沉的兔子了。
傅沉眯了眯眼睛:好啊。
卡!
張導笑聲傳過來:非常好,一遍過。
季夏立刻從傅沉身上彈起來,不知是不是某一瞬間和謝京華的感情意外重疊,明明出戏了好幾次,卻出乎意料的演得不錯。
傅沉半靠在床背上,長睫掩去眼裡的神色,他伸手把季夏拉過來,垂目擦掉他眼尾殘留的淚痕:
哭戲不用哭這麼狠。
他喟嘆一聲:眼睛都紅了。
清淺的呼吸落在臉上,季夏心跳一下子亂了。
導演和工作人員恰巧此時圍上來,探討後面的戲該怎麼拍,季夏推開他站到一邊,像是得了耳鳴般,耳邊嗚嗚嗚的全是白噪音,他什麼也沒聽見,只有滿耳朵的心跳聲。
他想,他的心臟病可能也跟著過來了。
不然怎麼隔三差五就跳得這麼快。
討論完,大家便三三兩兩結團去吃晚飯。
季夏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一個人去洗手間待了會,順帶告訴陳潛不用來接他,他自己回去。
等了十幾分鍾,人都走光了,他才慢慢往外面趕。
天邊是大片的火燒雲,兩旁都是樹,劇組找到這個場地在山坡上,還有點偏,季夏大概走了將近半小時,才看見門的影子。
遠遠就瞧見一大群人圍在那不知道在吵些什麼,他現在也沒什麼心情管這些,剛要收回視線,在人群中心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傅沉。
季夏再定睛一瞧,發現圍在那的人似乎都是在對傅沉喊罵,而另一個當事人林天意站在那群粉絲中間似乎在安撫粉絲。
季夏當然是不信的,就憑林天意早上那副嘴臉,他甚至覺得這局面八成是他造成的。
季夏當場就來氣了,他投資的組局,他的地盤,他的任務目標怎麼還能被別人欺負?
一瞬間,什麼尷尬委屈、或是要躲著對方的念頭全被拋在腦後,季夏邁開步子就往那邊跑,眼看要到跟前,其中一個粉絲似乎太激動了,甩起手裡的礦泉水瓶就往傅沉身上砸。
傅沉!
季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跑這麼快的,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擋在傅沉身前硬生生捱下那瓶水。
水瓶擊中季夏後背發出一聲悶響,咕嚕嚕滾到一邊。
季夏抓著傅沉的衣袖: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