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為閣老的張澎倒也不曾玩些讓人故意等上兩個時辰的小花招,只是冷言冷語敲打了謝拾幾句,就將他趕出了值房,可謂相當不客氣。
從進門到出門,約摸半刻鐘。
謝拾回到誥敕房,伸手一摸留在几上的茶水,觸感依舊溫熱。他啞然失笑,悠哉悠哉地吐槽道:“這算是溫茶會閣老嗎?”
他並不惱怒。只是冷言冷語而已,雙方本就不是一路人,指望人家多熱情不成?唯一需要憂慮的大概是被張閣老穿小鞋……
謝拾素來願意欣賞每個人的好處,雖政見不合,也不願往壞的方向揣測張澎。況且他坐擁首輔次輔兩座靠山,委實不必太過擔心。
如此一想,他心頭剛剛升起的幾分憂慮立刻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入職新崗位的興奮。他喝了口茶,開始投入工作之中。
沒過幾日,謝拾的興奮消失殆盡。
不得不說,新的崗位的確關鍵。大量的朝臣奏書、乃至內閣閣老弟上書天子的揭帖都要從誥敕房過一手,資訊量可謂極大。
儘管謝拾沒有任何處置權,但僅僅是稽核,就足以令他了解大齊的方方面面。
哪裡出了天災,哪裡發生民亂,哪裡出了貪官,哪裡有了冤案,乃至朝堂上文武百官之間的黨爭傾輒、攻訐詆譭……謝拾都看得一清二楚,比從前看邸報要明白得多。
這份工作之特殊,在朝堂中數一數二。其繁忙程度,自然也是數一數二的。
哪怕謝拾還有不少同僚一併分擔工作,一日日當值下來,依舊是少有能歇一口氣的時候。
與之相比,史館的工作可謂清閒。
修史是一樁長期任務,慢工出細活,不少翰林官修上十年都不止,早就掌握了適當摸魚的經驗,又由老帶新傳授給謝拾這批新人。
謝拾從前在史館時不愛摸魚,而今到了誥敕閣,卻是“欲求摸魚而不可得”了。
當然了,忙碌歸忙碌,做這份工作的確讓他學到不少。儘管謝拾常常與胖狸貓吐槽,真正幹起活來卻是用了十二分的心。
他端正的態度被上司同僚看在眼中。大家對這個年紀輕輕的狀元郎多了幾分認可。
於是,謝拾下值後也開始陸陸續續接到同僚
的邀請,今日赴東邊的宴,明日赴西邊的席。
大齊規定官員不得狎妓,不管有些人私底下如何,至少明面上都是作風端正。
因此,謝拾赴宴去的都是些正經場所,只是宴會上難免出現歌舞表演助興。
而酒至酣處,有人言語不忌聊起葷段子。從沒接觸過這場面的謝拾頓時就不好了。
“哈哈,謝修撰不會還是童男子吧?”他的窘迫被人看在眼裡,便有人調侃起來。
“……”
謝拾難得失去了伶俐的口齒。
見狀,同樣出自翰林院,與他一道輪值的王稚王編修替他解圍:“謝修撰一心治學,尚未娶妻,諸位且饒過他一回吧。”
經他提醒,大家紛紛反應過來。
對啊,這麼大一隻金龜婿就在眼前,從前他們怎麼沒想到呢?眾人頓時一個個惦記起自家妹妹或侄女之流,想著能否牽個紅線。
事實上,惦記謝拾婚事的豈止他們,官位更高,爵位更大的人家早就惦記上這位狀元郎,奈何他們卻先一步接到天子的暗示,得知天子早有安排。
不少人只得遺憾地嘆息一聲。
而後,許多人都好奇地等著、看著,想知道天子打算給狀元郎安排怎樣一門婚事。
等了大半年,依舊毫無音訊。
期待吃瓜的人紛紛失望不已。
直至今日,謝拾的婚事話趕話之間被一干同僚惦記上了,聽眾人旁敲側擊他的娶妻標準,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