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眯著眼,燭火在他幽深的瞳仁裡跳躍,他佈滿溝壑的臉龐露出幾分疲憊,“楚恆,你那日見了陛下和曦曦,覺得如何?”
楚恆苦笑道,
“將軍,容屬下說句實話,陛下對二姑娘似乎極為看重,而二姑娘滿心眼裡也只有陛下呢。”
顧文佑垂了垂眸沒接他的話,而是看向霍山,
“叫你注意著的事,可有動靜?”
霍山沉著道,
“李相聽說您在給二姑娘議婚,氣的摔了一地杯子,陛下那邊好像也很不高興,還把三位宰相叫了過去,具體說什麼不知道,可看三位宰相的神色,應該是沒談妥…”
顧文佑嗤笑了一聲,
“哼,他以為我會認栽,忍氣吞聲地把人送入宮,沒門,我這就將他一軍,要麼立後,四十無子再納妃,要麼就放手,我假意給曦曦定一門婚事,先掩蓋過去,曦曦這樣,我不放心把她嫁給任何人。”
皇帝那邊如果還有別的女人,顧曦肯定不是對手。
可如果把顧曦嫁給別人,她已不是清白之身,對方多少會看輕顧曦,與其看人臉色鬱鬱寡歡,還不如留在家裡,再不濟也可以去江南住一陣子。
顧文佑雖然不捨得她走,可只要顧曦順心順意,他也可以接受。
他已經做好不讓顧曦嫁人的準備。
顧文佑將的這一軍,確實讓皇帝惱火。
皇帝忙完朝政回到寢殿,匆忙沐浴躺在榻上,心思五味成雜。
元寶知他今日跟三省宰相吵了一架,心情不好,將小太監都遣了出去,親自伺候著。
“陛下,您喝口水再睡吧。”
皇帝又坐了起來,接過茶杯飲了幾口。
“顧文佑這是生朕的氣,跟朕掰手腕呢!”
皇帝氣的牙疼。
肯定是那日見顧曦的事,被他發現了,這是懲罰他給他臉色看呢。
皇帝這輩子大概都沒受過這樣的氣。
被岳丈拿捏上了,卻又奈何不得。
元寶在一旁幫著皇帝罵道,
“豈有此理,在陛下面前,豈敢擺架子,這顧文佑太不識好歹了!”
皇帝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罵人給他出氣,卻還是擺擺手,“你別罵他,他是給曦曦出氣,朕認,他就是在告訴朕,若是朕再私下找顧曦,他便把人嫁出去。”
元寶也長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沒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複雜。
“陛下,三位宰相態度很固執,怎麼辦呢?”
皇帝眯了眯眼,沉吟道,“不急,朕已經派人去蘭陵請肖老爺子,他們不是說我大雍平南朝時,曾允諾娶南朝遺脈為後嗎,肖氏本是前朝嫡長一脈,曦曦母親出身蕭氏,曦曦身上有著前朝的血脈,朕立曦曦為後,也是給天下人和南朝遺脈一個交代!”
“李元朗曾經受過肖老爺子舉薦,只要老爺子到京,李元朗就會閉嘴,至於王琰和蘇瞬卿,哼,沒了李元朗這個擋箭牌,他們二人不會跟朕硬抗!”
“只是苦了朕,得先忍忍不能再去見她了……”
腦海裡閃現顧曦嬌媚的面容,皇帝覺得這個晚上大概又要洗冷水澡了。
顧文佑和皇帝的打算都沒有告訴顧曦,她一無所知。
她急得不行,只拖了顧芸去請蘇夫人入府來。
蘇夫人得了訊息在次日下午便來了蘇家,先去拜訪了老太太,才來到了顧曦的閨房。
顧曦看到她,急的眼淚掉下來,連忙將丫頭們都趕出去,吩咐人春梅守在門口,迎著蘇夫人入了內。
“娘,您救救女兒吧,您帶女兒回江南吧!”
顧曦抱著蘇夫人哭的泣不成聲。
蘇夫人見狀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