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沁瞥了一眼皆是怔住。
裡頭呈放著幾樣價值不菲的首飾。
一支金累絲點翠嵌珠花響鐲,與她剛剛頭上插得那隻抱頭蓮極為相配,一串翡翠十八子,顆顆珠子色澤嫩艷,如一汪翠綠的水,舉世罕見。
一支掐絲金點翠珊瑚臘梅簪,那珊瑚顏色粉嫩,格外鮮艷,是一眼奪目的所在,還有一支碧璽牡丹草蟲簪,皆是不凡之物。
慕月笙眸光熠熠,「我瞧著這些與你妝匣裡的首飾相配。」
崔沁紅著臉頰心神微動,瞧得出來他是在討好她呢。
他這樣的身份地位,平日只有旁人仰望他的份,她可是親眼瞧見當初慕家來人下聘,北崔家那位身居高位的大伯滿目驚愕的樣子,大婚那一日聽說慕月笙來親迎,穿著正一品的國公喜服,崔家上下反倒齊齊朝他失禮,惹得滿堂轟笑。
若是再跟他置氣,便是小性子。
崔沁起身抱著錦盒漆盤折入內室,慕月笙瞧見她彎著柔軟的腰,將東西一件件收入箱奩內。
她折身出來,慕月笙愜意坐在圈椅上,支著手臂在閉目養神。
聽到腳步聲,他睜開眼,柔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聲線清潤道,「沅沅,你喜歡什麼都同我說,我並不是什麼事都想得那般周到,希望你諒解。」
崔沁聞言眼眶一酸,眸間泛著淚光,他都這樣說了,她還能怎麼樣。
委屈後知後覺湧上心頭,她執雪白的手帕捂著嘴,眼淚簌簌撲下。
慕月笙伸手拉住她,崔沁柔軟的身子就這般滑入他懷中,她身上的甜香潑灑過來,濕潤的臉頰貼在他頸上,涼涼的,激起一陣酥麻,
「對不起。」他手臂收緊,將她圈在懷裡,細細安撫著。
今日下朝遇見好友國子監司業文玉,文玉與他一同長大,卻是個遊手好閒的主,入朝多年只混了個司業一職,他倒是不慌不忙,日子過得悠閒,慕月笙知他娶了一房妻子,性子很是潑辣,可偏偏被文玉哄得熨熨帖帖,此事在官署區傳為美談。
慕月笙於是便在午時請他喝酒,問了閨帷一事。
文玉雖沒什麼政績,卻是練達通透之人,聞絃歌而知雅意,便知慕月笙與新婚妻子起了齟齬,教了他一句話,
「允之,正所謂親官難斷家務事,你可別把朝堂那一套拿來對付你妻子,你講究是非分明,可那些女子卻不吃這一套,你記住,只要她哭便是你的錯,歹也得哄著,好也得哄著,你可明白?」
慕月笙將這句話記在心裡,回來便跟崔沁認錯。
崔沁果然肯親近他了。
月色初升,伴著一縷輕雲如薄煙,銀光淡淡傾瀉了一地。
窗外,浮芳浪蕊,蟲鳴鳥啼,竟是分外熱鬧。
小案上幾冊書卷隨風翻轉,翰墨生香,香爐裡青煙纏繞,裊裊升騰。
拔步床內繡帳飄蕩,鴛衾翻湧,大婚時掛著的那對金童玉女喜結,猶然在床兩側搖晃,嬌憨可愛。
慕月笙掐著她的腰身,眸色幽暗深沉,竟是比往前幾回都要熱切,帶著一股狠勁,他凝重的呼吸聲輕叩她的心絃,那炙熱只一味往她四肢五骸內竄,崔沁吃消不住,低低求饒了幾句,慕月笙哪裡肯放開她,她一時浮,一時沉,最後癱軟在被褥裡,任他欺凌。
窗外,明月高懸,落英滿地,只有冷香如故。
第10章 裂痕(兩更合一)……
連著幾日,慕月笙都格外體貼,待她極好,崔沁心裡那點酸楚也消了。
一日他回來得早,牽著她一道去了老夫人那邊用晚膳,老夫人笑眯眯的,雖是言語不搭理慕月笙,嘴角的笑容卻沒落下。
席上,慕月笙兩位兄長皆在,崔沁才發覺慕月笙與老夫人確實慣常是這般,遂也就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