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笙說是休沐,卻是去了城外辦事,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緣故,連夜就入了宮,次日才派人回來說是有了急事,這兩日沒法回家,叫她別擔心。
崔沁心裡雖失落,但慕月笙現在有事都會派人回來知會一聲,可見是對她的尊重,他身處高位,很多時候身不由己,她要理解。
老夫人聽說了這事,將她叫去容山堂打絡子,又讓丫頭婆子陪著她玩牌打發時間。
午後她乾脆就在容山堂休憩。
大夫人沈氏午歇了片刻,得了一件要緊的事來容山堂討老夫人示下,到了廊蕪下,便有婆子上前來稟,
「大夫人,老太太還在歇著,想是還得過半刻才醒。」
沈氏容色寧靜點了頭,老人家年紀大了,夜裡睡得不好,晨起早,就得午睡補眠,是以,每日午時,府內諸人斷不敢弄出動靜來。
沈氏便折去西次間等候,結果打簾進去,便見碧紗櫥裡頭的羅漢床上躺著一人,蘇繡薄紗屏風映出綽綽約約的身影,沈氏已經猜到了是崔沁。
她坐了下來,招來丫頭詢問,「三夫人怎麼在這裡?」
老夫人因著睡眠淺,一旁不留人睡在容山堂。
丫頭蹲在她跟前低聲回稟,「三爺外出忙碌,這兩日不曾歸家,老太太擔心三夫人無聊,就叫她來容山堂玩,今個兒一上午喊了好幾撥婆子丫頭陪著三夫人玩牌,這不,累了便歇在裡頭了。」
沈氏聞言唇角微微一扯,平和的眼底掠過幾分冷色,接過丫頭遞來的茶杯抿了一口茶,不動聲色等候著。
過了一會,老夫人那邊的大丫鬟冷月過來喚她,
「夫人,老太太醒了,叫您過去呢。」
說話聲格外的小,生怕吵醒了碧紗櫥裡的崔沁。
沈氏淡淡瞥了她一眼,暗道還是頭一次見老太太這般慣著人。
想她剛嫁過來時,每日晨昏定省都是要在這邊立規矩的,哪怕是二夫人蘇氏,打小在蘇家是嬌慣著長大的嫡幼女,到了慕家也是規規矩矩當媳婦,怎的這崔沁嫁過來,就當女兒養了。
認親那一日,老夫人給崔沁體己銀子的事,也沒瞞過她。
沈氏雍容一笑,扶著丫頭的手起身,瞥了一眼那碧紗櫥,緩步折往了東次間。
老夫人剛剛睡醒,丫頭婆子上前漱口的漱口,擦手的擦手,悄無聲息忙碌著。
沈氏如常褪去手上的玉鐲,上前親自端著那杯菊花茶伺候老夫人喝。
老夫人喝了幾口溫熱的菊花茶,心情通泰,撩眼問沈氏,
「可是出什麼事了?」沈氏一般不會這麼早來找她。
「回母親的話,再過五日便是裴家老太傅七十大壽,原先不是傳出來不辦嘛,剛剛媳婦得知好像是聖上發話,要給老太傅熱熱鬧鬧祝壽,您看這壽禮該怎麼備?」
老夫人聞言臉立即拉得老長。
旁人不曉得,慕家兩個媳婦最是清楚,這位出生皇家的老郡主最不喜歡跟裴家打交道。
當年慕月笙娶裴家那病秧子過門,以至年紀輕輕得了個喪妻的名聲,成了老夫人的心病。
否則,以慕月笙那才情氣度和地位,便是天上的月亮也隨便他摘。
老夫人冷哼一聲,將茶杯往小案上一頓,發出一聲清脆的冰裂之聲,
「當年如果不是那老不死的攛掇,月笙何至於鐵了心要娶那裴音,裴音那孩子命苦是她裴家的事,怎的就連累到了我們慕家來!」
沈氏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接這話茬。
老太傅與慕老太爺是同窗,二人感情最是要好,被譽為當時京城之雙璧。
年輕時便定下兩家要結為親家的事,後來慕月笙成了老太傅關門弟子,與那裴家嫡長女裴音青梅竹馬,在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