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慕月笙正與崔沁在月下對飲,崔沁近來常在書院忙碌,至晚方歸,她從書院帶回一壇菊花釀,嘗著味道甚好,遂著人擺上瓜果點心,與慕月笙一同飲釀。
比起崔沁這個大忙人,慕月笙反倒是閒下來,
「陛下身子如何了?」近來朝堂風聲很緊,年前皇帝已有咳血之症,忙立了大皇子為太子,入了夏,濕熱之症越發嚴重,整日昏昏沉沉,朝中人心惶惶。
慕月笙不動聲色喝著酒,神色添了幾分肅穆,「怕是熬不了多久。」
崔沁眉心微凝,「陛下可有宣你入宮?」
自從當年慕月笙拒婚嘉慶公主,君臣到底生分了,皇帝也曉得自個兒身子骨不大好,這一年來悉數提拔親信故舊,有意侵飭慕月笙的勢力,為太子做謀劃。
慕月笙面無表情啄了一口酒,「隨他。」
默了半晌,迎著瑩瑩月色又道,「他若信我,我自當輔佐他兒子,他若不信,我便當個逍遙人。」
江南被他穩穩抓在手中,他在邊境的威信也比過任何一位將領,這些是靠本事掙得的,不是勾心鬥角便能奪去。
他慕月笙一旦不在朝,第一個危害朝廷的只會是蒙兀。
蒙兀在大晉內唯獨忌憚的便是他,這些年弄出不少君臣離間的戲碼,皇帝都是順水推舟信了幾分,實則底細如何,內閣大臣心裡皆有數。
這一年來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沒翻出什麼浪花,皆是慕月笙忍讓的緣故。
陳瑜也知慕月笙如泰山屹立不倒,做事比以前少了些許鋒芒,與慕月笙同朝為官這麼多年,他也算看出慕月笙不是那等曹莽之輩,真正的社稷大臣,不是為了一己私利,而是要維護朝堂的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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