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茹走上前去抓青娥暮雲灰的褲管,“你要去哪裡?”
青娥一下不能做答,馮俊成見狀一併蹲下身,捏著茹茹兩隻小手,和她保證青娥去去就回。
昨晚大家還那麼高興,茹茹輕易想不到難過的事,點點頭,轉身要施媽媽抱。青娥走過去在茹茹小臉上親一口,瞧不出異樣,跟馮俊成朝屋外走。
她行下臺階,輕聲問他:“左右就是定個罪受個刑,我回得來的,是不是?”
“當然回得來。”馮俊成牽上她,“這天下衙門一個樣,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只管把推不掉的認下,剩下的交給我去打點。”
青娥一愣,看向他,“不行!傳出去叫人知道可怎麼辦?”
馮俊成笑一笑,“花錢免罪的大有人在,官我都做膩煩了,還在乎這些。”
衙役們候在門口,見二人還算配合,便也沒有蓄意為難,畢竟馮俊成哪怕停職也身居吏部,家裡又在江寧當官,當著面仍舊不好輕易開罪。
班頭一臉橫肉,朝馮俊成拱手,“想必馮大人也都聽到了風聲,知道小的們就要來搜人了,您願意協助可太好了,給我們也給您自己省出不少力氣。”
王斑不在府上,門裡出來個面生的小廝,拿了一隻沉甸甸的錢袋子在手上。
馮俊成微笑示意班頭連人帶錢地收下,“我將人暫交衙門,望班頭稍加照應。大清早你們跑一趟也辛苦,就叫我府上哥兒一併跟去,跑跑腿,給幾位小兄弟買點酒吃。”
“這怎麼好意思,恭敬不如從命,那就謝過馮大人了。”
班頭果真見錢眼開,答應得爽快,目光也緊跟著落在青娥臉上,只瞧見她香嬌玉嫩粉面朱唇,正微昂著腦袋目不轉睛將馮俊成凝望,彷彿他說得每一句都是至理名言,值得她反覆聆聽。
“那我可就走了。”青娥握一握馮俊成手指,一步三回頭邁下臺階。
如此一來也算有了簡單安排,剩下的,就看她臨場表現,只要她別技藝生疏,應當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往衙門去的路上,青娥心跳突突,像揣了只小兔,跳得很急,但也只是有些慌,不至於害怕。她真一點不怕,因為出門前一番話,馮俊成的確給足她底氣。
衙門裡的人沒料到此行異常順利,馮府這就將人交了出來,半點不費力氣。順天府府尹得知人已經被帶上公堂,甚至感到些微詫異。
這順天府府尹名叫吳虹鷺,乃浙江仁和縣人,進士出身,身量不高,體型瘦削,面龐消瘦鬍子花白,乍看去,是個有稜有角的小老頭。
不過人不可貌相,他職權極大,上接御史臺、步軍統領,下管舉國各地的訴狀,比肩刑部。
此案牽扯複雜,卻又不是什麼劣跡昭著的人命官司,因此吳虹鷺並不公開審問,只在攢政廳問話,邊上還坐著一位應天府來的官員,是為陪審。
吳虹鷺看一眼桌上案宗,淡淡道:“犯婦李青娥,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在應天府周邊光是記錄在案的罪責就有五樁。”
青娥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環視周遭一圈,問:“大人,那記錄在案的,要罰也都罰過了,為何還要抓捕我歸案?”
“那自是為了你沒有記錄在案的罪行。”吳虹鷺掀起鬆弛的眼皮,“李青娥,還不從實招來,你當年在應天府與你那同夥究竟犯案几件,所騙金額幾許,同夥又身在何處。”
見她躊躇,吳虹鷺毫不避諱道:“你不說,我可以等,你一直不說,可就要對你用刑了。”
青娥抽抽鼻翼,“犯案几件算不清,但也攏共不及十件,金額大約四百兩,同夥在錢塘被杭州知府的侄子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