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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顧弘儒額角滲著血,模糊了左眼,迷了眼睛,他看不清面前男人的表情,只覺得那雙靜默的眼睛異常冰冷。
“我何時怕過你。”
“哈哈哈哈哈——”
坐在一旁始終不做聲的顧景江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看著潰不成軍的顧弘儒,“你真以為?蘇晚晚死了?”
顧弘儒瞳孔一震,不顧身上撕扯的傷口,猛地就要起身同他一博。
“你說什麼……”顧弘儒看著面前驟然有些陌生的男人,聽著他的聲音,有些不敢置信。
“你是……你是……”
“怎麼,才多久沒見,就忘了自己的‘老爹?’”他幽幽笑著,“只不過這臉才用了短短一個時辰,多少還不太適應。我這樣笑,是不是沒有本人帥氣?”
他扯著嘴角,咧了個極其不自然的弧度。
“可惜,顧景江這個傻子至死都不願意說出她在哪兒。”“顧景江”看著手裡的核桃,託了託鏡架,一臉淡定。
手裡的動作慢慢收緊,核桃在他掌心粉碎,他噙著笑,陰仄仄,“呂總管也算是做好了一件事,這尋的世外高人真可謂是好手藝。”
抬手撫上自己的臉頰,泛著冷意,聲線如同佝僂的老人,嘶啞古稀,“果然還是顧景江這臉,是最稱我意的。”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顧弘儒看著前面已然瘋魔的兩人,目光灼灼,彷佛要燃燒出一團火焰來,要將他們吞噬成灰。
“夠了,收手吧……不能再一錯再錯了……”
顧如斯如山般挺拔的脊背沒有一絲晃動,一雙鷹眸淡淡看著眼前視死如歸的男人。他手裡捏著藥丸,凌厲而陰沉。
“如果你真就這麼想死?那我成全你。”
他的目光猶如閃著寒冰的刀鋒,冰冷無情。霎時兩眼噴火,眼裡戰意濃烈,殺機暗伏。
嘉誠叄年。
榮城發生了一件舉城皆知的大事。
大戶人家——顧府突然連夜起火,其火勢迅猛,連著燒了兩天兩夜,眾人才將大火撲滅。富麗堂皇的古宅子頃刻間化為烏有,面對此情此景,眾人唏噓。後來,有人在這對廢墟里找到了幾具殘骸。
屍體早已經被燒成碳骨化,其中兩具屍首雙手緊握,相擁而死。大家紛紛認為這便是顧家叄少及叄少奶奶。
其他幾具屍首此刻也已經被大火摧殘得幾近認不出,僅僅憑著屍首脖子上掛著的那串銀製的十字架項鍊以及左手尾戒處戴著一枚翡翠白玉扳指,眾人將其認定為顧家大少顧如斯。
他身側的屍首,懷裡抱著酒罈,歪著腦袋,燒成黑炭的頭骨滋滋冒著熱氣。
一代風流的顧二少,最終也是抱著酒罈死在火海里。
顧及到平日顧家對榮城上下的關切照顧,家家戶戶都拿了些小錢,潦潦草草給在此場火海中喪生的“顧家人”辦了個小喪禮。
一同埋葬在當年顧老爺顧夫人的靈柩旁。
嘉誠六年四月,浩浩蕩蕩的一列車隊駛進榮城,車內的男人長得極為英俊,鼻樑高挺,眉目深邃,一雙狹長的黑眸帶著冷酷的銳氣。
他視線淡淡掃過一片狼籍的顧府廢址,帶著城外引進的新米重新開始了新事業。
他身側的男人手裡盤著玩物核桃,左眼角的淚痣勾人又神秘,只不過他一開口,聲線粗啞,似年近古稀的老人。
“叄年了,終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