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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聽雪再次醒來時,不知已過了多久。
她一睜開眼,就看到頭頂紅色床幔,意識登時恢復了清明:昨晚是洞房花燭夜。
昨夜的一些場景霎時間浮上心間。她略一偏頭,就正好對上一雙黝黑的眼睛。
太子正含笑看著她:“醒了?”
“嗯。”韓聽雪應了一聲。
“時候還早,你再睡會兒?”
韓聽雪並不直接回答,而是問:“殿下也再睡會兒嗎?”
“不,我看著你睡。”姬暄輕笑著,手指勾起她一綹秀髮,閒閒把玩。
重活一世,再次娶她為妻,他哪裡有睡意?
聽他這樣說,韓聽雪小聲道:“那我也不睡了。”
怎麼能讓別人看著自己入睡?
想想都覺得睡不著。
話音剛落,頭頂就傳來一聲輕笑。
太子極好說話的模樣:“行,那我們都不睡了,就這樣躺一會兒說說話。”
“嗯。”
太子聲音極低,似乎就在她耳畔,輕聲問:“還疼麼?”
“什麼?”韓聽雪一時沒反應過來,須臾,她後知後覺想到他問的是什麼,不由地臉頰一陣滾燙,又羞又窘。
“還有不舒服嗎?”偏偏他又問了一次。
韓聽雪只得回答:“沒有,還好。”
她感覺臉頰燙得厲害,這種事情怎好直接問的啊?連大舅母給她塞冊子,也只是含糊帶過,提醒她會疼,讓她忍忍。
不過平心而論,昨夜確實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
太子殿下格外體貼。
於是,略一思忖之後,韓聽雪小聲補充一句:“殿下很好。”
昨夜她迷迷糊糊中,還記得是他抱了她去浴房清洗。
從頭到尾,格外的小心細緻。
彷彿她是一件珍寶,亦或者他此前已做過很多次。
這個念頭剛一生出,韓聽雪心裡不可避免的有一些異樣。
她知道東宮之中,除了她以外,並無其他有品級的內眷。可太子昨夜之舉,又不像是毫無經驗的。
太子和她同齡,已十七歲。大婚之前,若有女子教導人事,可能也不足為奇。
儘管自我安慰後,韓聽雪可以理解,但仍覺得心裡有些憋悶。
她垂下了眼簾,不再說話。
姬暄正因為她那句“殿下很好”而心情不錯,一眼瞥見她神色有些不對,直接溫聲詢問:“怎麼了?”
韓聽雪不好直言詢問,又不想在心裡憋著。於是,她略一思忖,很委婉地問:“殿下,東宮裡有其他姐妹嗎?”
她聲音輕柔,偏著頭看他,一雙清凌凌的眸子裡寫滿了緊張和不安。
“什麼姐妹?”太子微覺驚訝。
他記得她是韓家獨女,走得近的也只有周大小姐這一個表妹,還有其他姐妹嗎?
韓聽雪臉頰微紅,不知道是殿下故意含糊不願回答,還是真的沒明白。
她儘量自然:“就是,服侍殿下的‘姐妹’啊。”
“姐妹”二字,聲調有些異樣。
姬暄眉梢輕挑,瞬間明白了她真正想問的是什麼。
他心裡清楚,穗穗是個醋性大的。儘管她現在對他未必有多深的感情,但還是會介意很多東西。
輕笑一聲,太子彈了一下妻子的眉心:“想什麼呢?沒有‘姐妹’。放心,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眉心被他輕彈了一下,並不多疼,反而癢癢的。
韓聽雪抬手捂住被他輕彈的地方,有笑意自眸間流瀉出來。
她唇角彎彎,有些難以置信,小聲問:“真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