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倒是也沒讓她燒火做飯,她把控著家裡的廚房和一切吃食,別人做什麼都不合她的意,與其別人來糟蹋她的廚房,不如自己做。她也不想讓林溪就那麼閒著,就讓她去撈鹹菜切鹹菜。
林溪很樂意幫忙。她根據謝大嫂的指點找到了牆根的鹹菜缸,推開上面壓著的石板找個笊籬撈了兩個鹹菜頭出來,再把蓋子推上,然後去瓦盆裡洗鹹菜,之後再切絲、淘洗兩遍。
謝母看見立刻叫了一聲,「老天拔地的,你說你這個媳婦,怎麼這麼浪費?這鹹菜鹹菜,不鹹那還是鹹菜?這鹽不要錢?還是水不用力氣呀?這要是過去那幾年,當婆婆的看著兒媳婦這麼浪費,一擀麵杖就抽上了。」
林溪吐吐舌頭,「對不起啊媽,我第一次不知道,您說了我就知道了,下一次不淘洗這麼幹淨了。」
謝母還準備著林溪頂嘴,她好藉機發揮好好罵一頓給二媳婦立個規矩呢,結果林溪立正捱打一點都不頂嘴,反而讓她一愣。
而且她居然還說「您」,這是什麼?好像只有對那些領導才這樣說呢。這媳婦把自己當領導?
謝母心裡嘀咕,看林溪刀功不咋地,鹹菜絲切得也是寬窄不已,不過她也不好發作。她就把林溪掉在地上的兩根鹹菜絲撿起來,在手上蹭了蹭便塞自己嘴裡去,提醒林溪注意著點別浪費了,然後只管忙自己的去。
林溪吐吐舌頭,把水盆裡的鹹菜絲撈出來瀝水收在小盆裡,又在那裡說嘴,「這要是燒點油,剪點紅辣椒進去,嗤啦一聲,炸個紅彤彤黃燦燦的辣椒油潑在鹹菜上,那可香呢。沒辣椒油放點五香油也行。」
前世她外婆最會做這種家常小菜了。
趙秀芳嗤了一聲,嘀咕道:「當自己是什麼大小姐呢,還辣椒油潑上。」
她本是個安靜本分也好面子的鄉下村姑,斷不會主動和人起衝突的,只是她被林溪刺激得有些坐立難安,心緒不定。什麼叫自己如果膽子大點把表哥給……可、要是自己真的那樣,那表哥是不是……是不是也會像對林溪這樣把自己娶進門?
不經意的,她對上林溪的眼神,彷彿被看穿了心事一樣心裡一咯噔,臊得她臉頰通紅趕緊躲開林溪。
這時候謝啟成從南屋出來,他因為跛腳性格自卑又過分自尊,一張俊臉看著特別臭,對誰都冷冷的。
林溪卻不怕他,她笑道:「弄點毛豆,用大料花椒辣椒之類的燉煮,放在通風的地方陰乾,等毛豆非常有嚼勁了,加上點蘿蔔乾,那吃起來可帶勁呢。一共也要不了多少本錢,放在電影院那裡讓大家買去吃,不知道多能提升咱們工農階級電影時候的幸福感呢。」
瓜子太貴,很多人買不起。
可五香豆便宜啊,一鍋料水可以一直煮呢,關鍵是好吃啊,越嚼越香呢。這也是外婆前世常做的,她不知道多愛呢。
謝啟成很心動,心裡還盤算一下如何做,成本如何,如何說服領導,自己能賺幾個。只是他依然臭著臉不接茬,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他一隻健康的腳。
吃早飯的時候謝啟明也沒回來。
對林溪來說,他不在更好呢。她勤快地幫忙擺碗筷,偷偷地聞了聞,還是有點奇怪的味道,她端著一摞碗去外面水臺那裡再刷刷。其實這時候吃飯也沒有什麼油水,奇怪的味道無非就是日積月累,又沒有洗滌精一類的東西清潔。
她去菜畦裡掐了幾個大的菜葉子,拿過來當洗碗布,仔仔細細地把幾個碗又洗了一遍。
謝母看見陰沉的臉都舒緩了一分,趙秀芳卻來氣了。
這碗是她刷的!
林溪這不是故意讓她難堪麼?
「二姨……」趙秀芳委屈得很。
謝母:「準備吃飯了。」
飯桌上大家都發現飯碗比從前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