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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了容灼的打算之後,於景渡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在軍中待了這麼多年,從未有人關心過他們的軍需問題。
哪怕他當年豁出半條命去得了這個親王的頭銜時,皇帝也只賜了一堆沒用的金銀作為獎賞,都沒想過要派個太醫去為他治傷。戶部也好,當地犒軍的富商也罷,最多也就是給點米糧肉蛋,沒人會想到,他們數萬兒郎也是血肉之軀,會生病受傷,也需要醫治。
而他們一封封送到京城索要軍需的摺子,也只能提最緊缺的東西。
畢竟,糧草和武器都不足的情況下,沒人會舍了這些東西不要,去要藥材。
這幾年在軍中,於景渡見過太多因為醫治不及時而喪命的兒郎。
他們在戰場上撿回了一條命,卻因為缺醫少藥,最後死在了傷兵營的營帳裡。
世人只知道他們驍勇,熱血,卻沒人真正關心他們的死活。
可是如今不一樣了。
終於有人在意他們的生死了!
而且這個人,還是他最親近且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
想到那晚朝容灼說過的話,於景渡心中便忍不住發疼。
他的小紈絝滿心裝著他和他的戍北軍,而他卻著急之下口不擇言說對方在胡鬧。
於景渡此刻只恨不得回到那個晚上,在自己開口之前狠狠揍自己兩拳。
“什麼時辰了?”於景渡朝黎鋒問道。
“酉時兩刻。”
於景渡嘆了口氣,暗道離天黑還早著呢。
他這會兒幾乎動了要易容去見容灼的念頭,因為一刻都不想再等。
可越是這種時候,他越是不敢胡來。
一旦出了紕漏,他自己如何且不論,容灼必然會陷入危險。
此時外頭忽然有人來報,說宮裡來人了。
“這種時候宮裡怎麼會來人?”黎鋒不解道。
“來了多少人?”於景渡問傳話的家僕。
“回殿下,是來福公公帶了一隊人,後頭還跟著不少賞賜。”家僕答道:“具體多少人小的沒數,約莫得有二三十吧?管家已經將人引到了前廳,請殿下前去接陛下口諭。”
於景渡一怔,和黎鋒對看了一眼,心中各自都有了猜測。
這個時候皇帝賞他東西,用意不言而喻。
另一邊,容灼正和段崢一起,在街邊的鋪子裡給於景渡挑賀禮呢。
段崢買了一株紅玉雕刻的珊瑚,這會兒正在挑適合裝珊瑚的檀木盒子。
“段公子,您這珊瑚屆時用紅布一遮,送到壽星府上時再將布一揭,這才能讓賓客看到您送的禮啊。”鋪子裡的掌櫃道:“您這找盒子裝上可就不美了,再說這珊瑚裝檀木盒子裡也不好看啊。”
段崢聞言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遂求助地看向容灼。
容灼忙道,“那就別買盒子了,反正他喜歡紅色,你這賀禮肯定能送到他心坎裡。”
段崢聞言這才放心,叫來夥計寫了個字據,讓自己的小廝帶著夥計去段府支銀子。
“對了小灼,你想挑什麼賀禮,不如一併挑了,我把銀子都給你付了。”段崢道。
容灼想說我這賀禮不用挑,但是又怕段崢起疑,便四處一看,挑了一塊瑪瑙鎮紙。
這瑪瑙鎮紙的用料不算太好,在玉器鋪子裡都是擺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價值和段崢買的這株紅玉珊瑚相比,估計連零頭都算不上。
“你這也太……敷衍了吧?”段崢道。
“禮輕情意重嘛!”
段崢有些無奈,想重新幫他挑一件像樣點的東西,但容灼卻示意自己就要這個。
最後掌櫃都沒好意思收容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