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那樣的夢,可清醒著的時候,他好像也沒對哪個男人有過那樣的念頭吧?
可他真的直嗎?
好像也不是很確定。
畢竟他也沒對哪個女孩子有過這樣的衝動。
容灼活了兩輩子,都沒談過戀愛,也沒喜歡過什麼人。
這讓他一時之間,很難找到能佐證或推翻自己猜測的證據。
直的,或者彎的?
這是個問題!
他可能需要花一些時間,來找到答案。
懷著這樣驚心動魄的心事,容灼更不可能再睡著了。
他窩在被子裡,睜著那雙漆黑明亮的眸子,一直看著天光慢慢亮了起來。
很快,房間另一側的小床就傳來了窸窣聲,他知道於景渡這是起床了。
此前,他每次都會比於景渡晚醒,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於景渡往往已經收拾利索了。
所以容灼很少有這種躲在被窩裡偷偷觀察於景渡的機會。
屋裡沒開窗子,光線略有些昏暗。
容灼睡著的大床旁邊還擋了個屏風,所以於景渡看不到他的樣子,但容灼卻能透過屏風上鏤空的小孔,看見外頭的於景渡。
男人早晨起來時身上只穿了寢衣,那衣服明明很寬鬆,卻掩不住他挺拔勁瘦的身形。尤其當他俯身整理床鋪時,衣服某些部分的線條被繃緊了,將他的腰臀線勾勒得若隱若現。
還……挺好看的。
容灼稍稍挪了挪身體,以便自己能更清楚地看到於景渡。
於景渡整理床鋪的手一頓,自然早就聽到了屏風後輕微的動靜。
實際上,他常年習武,耳力極好,剛醒來的時候就能聽出少年的呼吸聲不似睡著時均勻。
當時他只當對方是醒了後還在迷糊,所以沒去吵對方。
但這會兒他再聽裡頭的動靜,便聞少年呼吸比方才略快了一些,還時不時有些翻身的小動作,也不知是在做什麼。
於景渡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屏風的方向,便聞屏風後的人立刻又翻了個身。
他心下了然,知道對方能看到自己,否則不會對他這隨意的一瞥有反應。
容灼在偷看他。
這個認知讓於景渡心中微微發癢,像是被人輕輕撓了一下似的。
不過於景渡並沒有拆穿,回過身來之後,便繼續放輕了動作,像是怕把人吵醒似的。
果然,不多時屏風後又有了翻身的動靜,應該是少年覺得自己沒被發現,又開始繼續偷看了。
於景渡輕手輕腳地出門,去打了一盆水回來。
他先是淨了手和臉,然後取過布巾在水中投洗乾淨,將身上的寢衣一脫,開始循例給自己擦身。他這習慣是在軍中養成的,邊關戰事吃緊時,不能日日沐浴,但他又是個愛乾淨的人,所以在沒有條件沐浴的時候,他就會早晚用布巾擦身。
尤其是在冬日裡,用冷水擦身,還能提神醒腦。
屏風後的容灼大概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一幕,畢竟從前他鮮少有比於景渡起得早的時候,壓根不知道於景渡還有這樣的習慣。
起先,容灼也沒多想,他和於景渡又不是沒有一起共浴過,看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很快,他就覺出問題來了……
不知道是昨晚的夢境在作怪,還是因為這個角度太像“偷窺”,容灼看著看著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從前看於景渡的時候,不大會去留意對方的身體好不好看,頂多會羨慕一下對方身形挺拔,或肌肉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