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他自己都心虛的事情上,容灼也從不懷疑他的能力。
當晚,容慶淮很快便帶著容灼告辭了,以免他酒後胡言亂語。
兩人走後,於景渡立在窗邊良久,心中一直在想容慶淮的話。
這塊燙手山芋,他自己其實也沒想好要不要接。
但容灼今日的話,卻像是在他心裡埋了一顆種子一般。
當夜,於景渡去了一趟容灼房裡。
容灼喝了酒,這會兒睡得正迷糊呢。
於景渡在榻邊坐了一會兒,最後索性將少年連人帶被子往裡挪了挪,自己和衣躺在了旁邊。
容灼睡到半夜口渴,醒來之後發現身邊多了個人,但因為他酒意未消,再加上這人是於景渡,所以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反倒又將人當成了青石,還翻身往対方身邊蹭了蹭。
“醒了?”於景渡問他。
“你怎麼沒蓋被子?”容灼說著將被子分了一半給他。
於景渡身上涼,怕凍著容灼,便將手臂在被子上一壓,阻止了他的動作,“我來是想問你個問題。”
“嗯?”容灼睡眼惺忪地看著他,全然沒了清醒時的戒備和疏離,這讓於景渡恍然有了種回到過去的錯覺。彷彿他還是青石,対方還是那個與他無分彼此的小紈絝。
“你覺得我該去豫州嗎?”於景渡問他。
“該去啊。”容灼理所當然地道:“將來你是要當皇帝的,豫州是你的江山,百姓也是你的百姓。若是交給旁人辦不好差事,吃虧的不還是你嗎?”
他這話聽著有點歪理,卻直接切中了要害。
若是依著趨利避害的原則,於景渡自然該躲得遠遠的。
但如果跳出來這個思維來看,他將來會是這個國家的主人。
如今他逃避責任所帶來的一切後果,將來還是會由他來承擔。
“而且我知道你能辦好的。”容灼道:“你帶兵這麼多年,懂得怎麼跟那些人打交道。”
“你這麼瞭解我?”於景渡挑眉問道。
容灼似是又有些犯困,將腦袋埋在他頸窩蹭了蹭。
於景渡被他蹭得喉嚨發乾,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
“嗯。”容灼也不解釋,連要喝水的事情都忘了,就那麼窩在他頸側迷迷糊糊睡著了。
其實容灼最早対於景渡的認知,來源於対方在原書裡的設定。
宴王殿下運籌帷幄,殺伐果決,最後理所應當做上了個那個位置。
但是後來漸漸的,容灼対他的認知就不再只是侷限於書裡那個模糊的設定了。
這段時間,容慶淮朝容灼說過很多自己対朝中事情的判斷,這裡頭自然也包含了一部分対於景渡的評價……
“宴王這個人和太子最大的區別就是,顧全大局。”容慶淮先前曾朝容灼道,“單說豫州貪墨錢糧一案,其實有更多的法子可以揭露太子的行徑。不說別的,只要挑撥豫州的百姓,引起民變,屆時事情鬧大了傳到京城,就算陛下有心護著太子想息事寧人,文武百官也不會罷休。”
以於景渡的心思,不可能沒有想到這一層。
但他沒這麼做,因為這樣一來會讓許多無辜的百姓捲入其中。
所以他選了最溫和的方法去解決這件事情,甚至到了最後,都沒把太子牽扯進來。
好處就是,朝廷及時補充了錢糧,豫州的百姓算是得救了。
以容灼的心思,原是想不到這麼深的。
但是他聽容慶淮說過以後,便將此事記在了心裡。
正因如此,今晚聽了容慶淮那番話之後,他才會不大讚成。
他認識的宴王殿下,是個運籌帷幄心繫家國的人,他覺得這才是於景渡最後能坐上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