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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灼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沒有人知道太子屯兵的目的,幾萬大軍藏在豫州,就像個火雷埋在腳底下,你不知道它哪天就會炸。如果不趁勢把這個火雷挖出來,誰知道哪天炸了會不會波及到你我?”
“如果只挖雷的話,還需要考慮宴王殿下會不會被波及嗎?”江繼巖問。
容灼出的那個主意裡,可不止是挖出私兵營那麼簡單,還幫於景渡解除了一個非常大的隱患,此番若是順利,給太子造成的打擊將會是前所未有的。
容灼聞言頓住了腳步,眸色有些複雜。
江繼巖以為自己說錯了話,頓時有些緊張。
卻聞容灼開口道:“你跟朋友生氣的時候,會不管他死活嗎?”
江繼巖一怔,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我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騙了我,也救過我。”容灼道:“我生他的氣,但不代表會否認他這個人。同樣的,我為他著想,也不代表就不生他的氣了,這很難理解嗎?”
“不難理解。”江繼巖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有點後悔自己沒話找話說了。
他發現容小公子不高興的時候,好像總是能被他給撞上。
上回殿下死遁時就是這樣,這次還是這樣……
兩人說話間,便到了福安宮外頭。
容灼路上雖然被江繼巖轉移了不少注意力,但到了福安宮外時,又開始變得不安起來。
江繼巖能感覺到,他似乎很猶豫。
既想進去看看於景渡,又怕看到對方。
“記住我的話,別太激動。”江繼巖提醒道。
容灼點了點頭,跟在江繼巖身後進了福安宮。
黎鋒這幾日一直守在殿內,見江繼巖來了便示意殿內的宮人都退了出去。
他大概是擔心於景渡的身體,這些日子顯然也沒休息好,眼底帶著十分明顯的青黑。
“今日如何?”江繼巖問道。
“不大好。”黎鋒開口道:“吳太醫施了兩次針,都沒什麼起色。中午那會兒有一陣,脈搏都快沒了……”他說著便嘆了口氣,目光十分黯然。
容灼聽到那句“脈搏都快沒了”時,心狠狠揪了一下,眼圈迅速紅了。
黎鋒十分敏銳,當即覺察到了他的異樣,擰眉審視著他。
“我自作主張帶他來的,我想殿下或許會想見他。”江繼巖道。
黎鋒一怔,又打量了容灼兩眼,這才後知後覺猜出了他的身份。
“跟我進來吧。”黎鋒說罷帶著兩人去了內室。
容灼跟在他身後,一進了殿內便聞到了一股藥香。
伴隨著鼻息間的藥味越來越重,他終於漸漸看清了榻上躺著的人。
在看到對方的那一刻,容灼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只見榻上的於景渡雙目緊閉,面上帶著病態的蒼白,由於昏迷的太久,他整個人瘦了一圈,五官的稜角變得越發分明。
容灼自從與他相識,還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
他在容灼面前是,總是英武可靠的,哪怕是舊疾復發那次,也能在吐血昏迷之後,第二天就恢復個六七成。在容灼心裡,青石就像是個不會垮掉的人,堅實又強大。
可如今他躺在榻上,面上蒼白得近乎沒有血色。
若非他心口的位置還微微起伏著,容灼幾乎要懷疑他已經沒有呼吸了。
“青石……”容灼走到榻邊伸手想去碰他,卻在即將觸到於景渡身上蓋著的錦被時頓住了。
他很快意識到躺在榻上這人不再是青石,或者說不僅僅是青石,而是宴王殿下。
明明還是那個他熟悉的人,可如今他卻不能像從前那麼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