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灼心口猛地一跳,支吾道:“沒什麼。”
他說罷似乎覺得這答案不大好,又編謊道:“一個姑娘。”
“哦?”於景渡轉頭看向他,“那晚柳老闆安排的那個?”
“不是。”容灼否認道,“你別問了行嗎?”
於景渡感覺到了他的無措,果真沒再追問。
但他隱約覺得,容灼這答案不大對勁。
對方在刻意強調姑娘的時候,分明就是心虛的。
於景渡念及此,心中不禁一動。
難道小紈絝夢到的是……男人?
當晚,於景渡一直忍不住琢磨此事,直到後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一早,黎鋒和段崢他們就打算出發了。
他們此行是輕裝,行進速度比商隊要快,所以先走一步也可以錯開於景渡他們到達豫州的時間。
黎鋒他們出發後,接近晌午商隊才出發。
後頭這一路走得很順利,沒幾日的工夫,他們便到了豫州。
容灼想象中的豫州應該是頗為落敗的,但進了城之後他才發覺,這裡看著竟然比汴州還要熱鬧,城中絲毫看不出頹敗之氣。
“你若是年前過來,看到的多半不會是這樣的景象。”於景渡看出了他的疑問,解釋道:“別忘了,‘宴王殿下’可住在城中呢。”
容灼聞言才反應過來,他們如今看到的豫州,是精心粉飾過的。
至於這裡原本的樣子,他們是不可能看到了。
“想不想四處看看?”於景渡問他。
容灼聞言忙點了點頭。
當日眾人在段家的商行落了腳之後,於景渡便帶著容灼出了門。
不過於景渡並未帶著他去最熱鬧的街上,而是穿街過巷,走向了豫州的腹地。
那些街道後頭的深巷裡,才是豫州本來的面目。
然而他們並未走太遠,於景渡就帶著他折返了。
他們遇到了因為搶窩頭而大打出手的乞丐,那夥人人數還不少。容灼和於景渡穿得講究,從他們面前走過時,乞丐們的眼裡都泛著綠光。
於景渡不願在這種時候與他們動手,只能帶著容灼離開了。
回到街上之後,容灼一直沉默不語,也不知是不是被那夥人嚇到了。
於景渡見狀拉著他去路邊的餛飩攤要了碗熱餛飩,想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小攤上坐著的幾個食客,在討論宴王。
容灼好奇,便豎著耳朵偷聽。
“你看看那位養尊處優的,真以為他來了會管什麼事兒?”一人道。
“我聽說這位宴王,在邊關吃過苦頭,也不算養尊處優吧?”另一人道。
“天下烏鴉一般黑,人家去邊關還能真和尋常兵士一樣?說不定帶著一堆小廝丫鬟呢!”
“這倒是。”另一人又道:“反正看他這幾日在豫州的做派,不像是真打算管事的樣子。”
“人家來轉一圈,回去之後報上一個皆大歡喜的喜訊,陛下也高興。”前頭那人諷刺道:“否則還能怎麼辦?再給豫州調錢糧過來?”
容灼聽他們編排於景渡,心裡有點不大舒服。
他知道,於景渡並不像那些人說的那樣,只不過黎鋒扮演的“宴王”需要麻痺豫州那些官員,所以才會什麼都不做。
“他們並不瞭解你。”從小攤上離開之後,容灼開口道。
於景渡一笑,“他們說的也沒錯。”
“你打算怎麼做?”容灼問他。
“豫州之所以像現在這樣,是因為被私兵營暗中掏空了。”於景渡道:“一般的州府,遇到個災年,只要不是連續的,都能扛上一扛,但豫州卻不行,因為他們沒有存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