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一陣窸窣,只見於景渡竟直接掀了被子下了床。
不等容灼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
“讓人省省心。”於景渡隨後掀起被子進去,貼著榻邊躺下了。
“你今天吐血了,竟然還這麼有力氣?”容灼一臉驚訝道。
“我傷的又不是手和腳。”於景渡側過身看著身畔的人,昏黃的光線中,小紈絝顯得比平日裡更乖順,一雙眼睛如從前般清澈明亮,對他沒有絲毫的設防。
“睡覺。”於景渡伸手虛掩在他眉眼間,對方很配合地閉上眼睛不在說話了。
半晌後,耳畔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於景渡這才慢慢收回了手。
兩人離得近了,他能透過薄薄的寢衣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鼻息間也縈繞著少年身上熟悉的淡香,這讓於景渡一顆心也跟著慢慢放鬆了下來。
後半夜,他躺在容灼身邊終於算是睡了個安穩覺。
次日一早,於景渡的氣色已經慢慢恢復了些許。
容灼見他看著不像昨日那麼讓人擔心了,便開始惦記著回去上學了。
畢竟他來江府是偷偷來的,若是一直不回去,難免要讓人懷疑。
江繼巖原本是盼著快些將人送走的,但是見到他們殿下在容小公子的陪伴下恢復得這麼快,頓時就動了歪腦筋。
“容小公子,要不你再多留兩日?”江繼巖勸道:“你也知道,青石這病挺棘手的,他平日裡連藥都不願喝,也就是你在這裡,他好得還能快一些。”
容灼驚訝道:“他為何不喝藥?”
“嗨。”江繼巖見容灼擔心,便就勢道:“人活在這世上,若是沒什麼念想,自然就活得敷衍一些。青石啊……他有點自暴自棄。”
容灼擰了擰眉,“他如今不是跟著宴王嗎?怎麼叫沒有念想?”
“男人走到這一步……你懂的。”江繼巖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容灼聞言還真“懂”了。
他一直以為青石不在意自己身份,現在想來似乎不是。
所以淪落風塵一事,一直都是青石心裡的疙瘩?
偏偏他身邊的男人,江繼巖和宴王,一個是他的老主顧,一個是他現在的……
也就容灼自始至終沒將他當做小倌看待,始終以禮待之。
這麼一想,容灼便理解了江繼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