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辦?”江繼巖問:“你若是在宮中出事,我可沒本事把你救出來。”
“宮宴當日是午後便開始,一直持續到夜裡。”容灼道:“我屆時先去看看,發現端倪之後,我就跑。”
“哪有那麼容易?”江繼巖道,“我不贊成你進宮,若是你出事了,我怎麼朝殿下交代?”
“不用你朝他交代。”容灼道:“而且我福大命大,不會出事的。”
江繼巖還想勸,但容灼顯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任他說破了嘴皮子對方也沒聽進去半分。
“當日我會盡力買通宮門口的侍衛。”江繼巖道:“也會派人在宮外守著,一旦出現任何問題,你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想辦法出宮,只要出了宮門,你就安全了。”
容灼聞言點了點頭,“說不定一切都是我們杞人憂天,什麼都不會發生。”
江繼巖聞言勉強一笑,心情卻無論如何也放鬆不下來。
次日,容灼便安排容父容母和段承興一家離開了京城,他甚至連金豆子都沒讓留下。
本朝年關過後一直有走親戚的習俗,雖說如今已經過了初六,但他們這舉動也不算突兀。
容父原是不願走的,但事已至此,他留下非但幫不上忙,還有可能成為旁人拿捏容灼的軟肋,所以當晚他與容灼聊到後半夜,還是決定帶著容母離京。
至於容灼,他心中雖有萬般記掛,卻還是不得不放手。
因為他知道容灼在此事上無法置身事外,而他也早已失去了阻止容灼的時機。
在去年他決定將妻小送出京城之時,他們就已經裹進了京城的這場風雨中。憑藉他一己之力,根本無力保全容灼和這個家。
唯一讓他覺得安慰的是,如今的容灼早已不是從前的懵懂少年。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這個兒子的膽識和見地,比之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告別這日,最磨嘰的人反倒是段崢。
若非容父和段承興的威嚴,以他那性子多半是要留下陪容灼。
但眼下這情形,他留下非但幫不上容灼的忙,反倒會讓容灼束手束腳。
最終,段崢磨嘰了半晌,還是老老實實坐著馬車走了。
隨後的幾日,京城風平浪靜。
但越是如此,反倒越讓人覺得壓抑。
到了上元節這日,容灼早早便收拾妥當,只待時辰到了便進宮。
說不上為什麼,先前那幾日他一直在忐忑不安,但真到了這一日反倒平靜了許多。
午後,約莫著快到了進宮的時辰,容灼便披上大氅,進了宮。
前些日子下的那場雪,如今早已化了,這日的京城堪稱風和日麗。
容灼進了宮之後,便由候在宮門口的內侍引著朝內行去。
本朝的皇宮極大,從角門進去後沿著一側的宮道朝裡走,要走上近一刻鐘才能到舉辦宮宴的地方。此次的宮宴依舊設在了觀月居,那地方容灼去過不止一次,早已熟悉了,但這一次不知為何,他卻覺得那地方極遠,走了許久都不到。
就在他們走到中途之時,後頭忽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容灼轉頭看去,便見一人騎著快馬,一手拽著馬韁,另一手持著一道令牌。
“這人為何可以在宮中騎馬?”容灼不解道。
“回小公子,依著我朝的規矩,只有頂要緊的急報,傳信兵才能騎馬入宮。”那內侍答道:“想來這是有耽擱不得的急報吧?”
容灼聞言擰了擰眉,心道頂要緊的急報,那隻能是邊關的事情了。
“當初邊關戰事傳來京城時,傳信兵可有騎馬入宮?”容灼問道。
“似乎是沒有的。”那內侍道:“依著奴才所知,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