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那個瘋子,不能繼續任由他找存在感了。
《定風波》的拍攝很快進入正軌。
故事發展到後半段,曲溪扮演的李摯從荒蠻的北境回到了故國的帝都。江南的景色與北境大不相同,不過經歷了這麼多年之後,李摯已經覺得陌生了。一花一木,一磚一瓦都讓他覺得不真實。
他在京中的內應,暗中幫他聯絡幾位朝中重臣。因為當今掌權的小皇帝,實在是不成器,朝中許多憂國憂民的老臣,早就有了迎回皇長子的決心。尤其是不久前,小皇帝派出刺客試圖殺掉兄長的訊息傳出,眾人更是對小皇帝多了幾分不滿。
今天要拍的,是李摯和親信之間的一場文戲。
親信已經做好了和重臣見面的安排,李摯卻心中忐忑,猶疑不決。
“殿下,您是信不過卑職嗎?”親信單膝跪地,懇切的道。
李摯目光透著幾分不安,開口道:“我信不過自己…若他們是助我復仇,我可以赤心相待,可如今他們要助我登基,我自問,不值得他們追隨。”
“卑職不知,這有何不同?”親信問道。
“自然有不同,一個是為義,一個是為情。”李摯道。
監視器外,林牧言擰著雙眉看著畫面中的少年,因為太過投入,忘了喊停。直到一旁的執行導演喊了一句停,林牧言才回過神來。
“怎麼樣?導演?”執行導演開口詢問。
一旁的攝影和燈光沒得到他的答覆,都沒敢動。
曲溪嘆了口氣,已經做好了再來一遍的準備,林牧言卻伸手拍了兩下,由於這掌聲過於突兀,場面一時非常尷尬。
“非常棒,特別棒。”林牧言開口道。
眾人一時都有些傻眼,要知道曲溪的戲份開拍至今,林牧言可是從來都沒有正面肯定過的啊。時間長了,導致其他人都不敢對曲溪表示肯定了,生怕觸了導演的黴頭。
可今天,林牧言破天荒的表揚了曲溪。
而且不止是一場戲,這一整拍下來,他幾乎對每一場戲都特別滿意。
不止別人,連曲溪自己都有些忍不住了。
於是晚飯的時候趁機問道:“是張洋託你誇我的?”
“嗯?”林牧言瞪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開口道:“你們家還興這麼玩兒?潛規則呀?你可太高看張洋在我這裡的面子了,拍戲的時候,別說是他,就是他爸來說話,也不好使。”
曲溪聞言鬆了口氣,問道:“是我以前表演的太差?”
“年輕人,不要妄自菲薄……”林牧言拍了拍曲溪的肩膀道:“你現在可是陳老師的學生,有點自信,不要過分懷疑自己的能力。”
林牧言這算是正面肯定了曲溪的進步了。
吃完晚飯,林牧言起身準備離開,可片刻後又返了回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沒出什麼事吧?”
“啊?”曲溪忙笑了笑,道:“我看起來,像是有事的樣子嗎?”
林牧言搖了搖頭道:“只是覺得你今天入戲有點深,所以多嘴問一句,沒事當然最好了。”
待林牧言走後,曲溪坐在桌邊好久都沒有緩過神來。
他的情緒,連林牧言都能看出來,張洋不可能覺察不到。
算了……曲溪起身收拾了一下心情,強迫自己不去胡思亂想。他這幾天時常會覺得,自己大概是因為陷入了愛情的緣故吧,整個人變得有些過分敏感和苛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