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穿著大大的厚蒲襪下去看,就見秀瑤和一個青年邊說走進來。
那人見了她就問好,秀容蹙眉,責怪秀瑤道:“瑤瑤,爹孃不在家,什麼人也往家領。”
秀瑤笑著解釋:“三姐,這是荊老闆家的大兒子,荊亮,你叫他荊哥哥好了。”荊亮不是外人,還時常來幫她家幹活,就和親戚一樣,而且為人本分得很,秀瑤和他也很親近。
秀容一撇嘴,看他穿著很舊的棉襖,雖然沒破,卻也寒磣,整個人凍得哆哆嗦嗦的,臉頰都青紫了,看著就土氣。她也不叫,顧自進了屋去,荊亮她是知道的,一個窮小子,整天賒賬。
秀瑤請荊亮坐在堂屋,她給倒了熱水,荊亮卻很惶恐,在外面等了半天,又累又餓又冷的,如今來了才發現人家大人不在家,他就有點不敢進屋。
秀瑤拿出賬本子,“荊家哥哥,你的粉條賣的如何?”
荊亮哈著氣:“還行,不少人家買去嚐嚐。”
秀瑤笑道:“你實話實說呀,價格有點貴,只怕買的人不多吧。”
荊亮點點頭,“是呢,價格有點貴,人家買了一斤肉再買斤粉條,不如買兩斤肉。只有家裡富裕點的,才會買斤回去嚐嚐。”
他說的情況秀瑤也知道,之前大家都有反應情況,倒是馮掌櫃家賣得好,城裡的酒樓、大宅門裡買的多。馮掌櫃還說甚至賣到外省省府去,因為貨少,他都賣到了五十文一斤。
秀瑤建議道:“要不你還是賣福豆和瓜子,還有其他點心就好,粉條還是先算了。”
荊亮知道自己現在本錢小,也就是靠著拼命能幹,要一吃口成個胖子也不成的,他付了之前的貨款,還得賒一部分瓜子和福豆去。
談完了生意,秀瑤問道:“荊家哥哥,你還沒吃飯吧,我熱點飯你吃。”
荊亮一臉難為情只是又冷月,不吃又怕撐不到家反而壞了事:“實在是餓了,真是多謝。”
秀瑤笑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就當我們是親戚來走動好的。”她抱草生火,餾面卷子,然後又讓秀容給炒個雞蛋。
荊亮忙說不必,只要一點鹹菜就夠。
秀容掃了他一眼,嘴角冷冷地笑著,這種人就知道裝可憐,她道:“怪麻煩的,時候不早了,還是吃了趕緊走吧。”
荊亮咬著唇,飛快地看了她一眼,秀容穿著一件紅色的小襖,因為不出門,散著頭髮在胸前隨便紮了一條鬆鬆的辮子,雪白的臉蛋在烏黑的頭髮和昏暗的屋子映襯下,有一種耀眼的感覺,他慌忙低下頭,再也不敢看。
秀瑤給他熱了飯,他狼吞虎嚥地吃了,然後趕緊告辭,秀瑤送他出去,走到院子裡他還聽到秀容譏誚地冷哼聲,不由得腳步一滯,一口冷風嗆進肺子裡,猛得咳嗽起來。
秀瑤關切地看著他:“沒事吧。”
他慌忙搖頭,“沒事。”背起袋子跟秀瑤告辭,大步離去。
秀瑤將院門插上回到屋裡,秀容不滿道:“別再賒給他了,你看他那樣,還能賺大錢不成,白白地折騰。還不如直接給馮掌櫃,免得你跟著受累。”家裡的福豆基本都一次性給馮掌櫃了,乾地瓜幹都是留著餵豬的,姥孃家的生地瓜也都留著做粉條了。可以說家裡這些福豆就是秀瑤為了幫助荊亮特意留下的,秀容覺得根本沒有必要。
秀瑤笑道:“三姐,你也不是涼薄的人,幹嘛對荊家哥哥就那麼壞。他爹死了,挺可憐的,以前跟咱們做生意,也幫了咱們不少忙。現在咱們好了,拉扯一把,那也是應該的。”
秀容哼了一聲:“以前咱們也沒去吃他家的飯,他爹也沒多給咱錢呀。大家都是做生意罷了,有來有往,我們又不是救濟所。”
秀瑤勸她:“三姐,反正他們沒有對我壞,我將心比心,就想拉扯他們一把。”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