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桃葉終於忍不住了,下去找柳氏道歉去了。
柳氏知道計大力的脾氣,自然不真生氣,又不是眼皮子底下的人,有什麼好生氣的,她還勸了秦桃葉兩句,讓她也別生氣。
秦桃葉一下子眼淚就嘩嘩的,“大嫂子,你是不知道啊。我怎麼不想回孃家,再窮的孃家也是孃家,再窮的閨女也是閨女。要不是他,我,我……真是丟不起這個人。”
柳氏安慰她道:“都是自己人,說什麼兩家話。”她拿出帕子給秦桃葉擦臉,又讓人去西間說話。而秀瑤也脫出身來,計大力在那裡嫌棄怎麼不把人都叫來陪他喝兩盅,“大哥,賺錢也不能賺糊塗了,要孝順父母,兄友弟恭才行。”
秦大福說是是是,就給他倒酒,計大力端起來就嚷嚷,“大哥,你是好樣的,說起來和我也差不多。不過我沒有你那麼好的運氣,可說起來,我也不差。咱倆走一個。”
秦大福陪著喝了一個,一來二去也喝了大半斤白酒,秦大福就開始不怎麼倒酒。
計大力眼睛一瞪,剛才還高談闊論的,指手畫腳,突然就生氣了,一拍桌子,酒盅子筷子都掉在炕上,“啊,大哥,疼妹夫我吃酒是怎麼著?怎麼不倒酒了?”
秦大福道:“咱們吃肉,吃肉,酒喝多了傷身,到了就行,到了就行。”
“不中!”計大力吹鬍子瞪眼的,眼珠子赤紅,伸出手去拉扯秦大福,比比劃劃的,“不中,大業呢,二哥三哥呢,都叫來,再喝兩個。”
老秦頭不喜歡他,所以這一次沒來,寧願不喝酒不吃這頓飯也不願意在酒桌上看見他。
秦桃葉要來勸,柳氏攔著她,“別過去,拱上他火來,讓他揍你。”
秦桃葉卻不聽,衝過去喊道:“你快別喝了,喝點馬尿騷就知道耍酒瘋。你要是喝就喝得安安穩穩的,不喝就家去。要不是你非來,我才不來丟人。”
“啊?你說什麼?”計大力瞪著血紅的眼,歪著鼻子,咬著牙,“你說什麼?我丟你的人?笑話!”他一揮手,“我可是舉人,我丟你們的人?”
秦桃葉就來拉他,“咱們快走吧,快走吧。舞舞扎扎的骯髒人。”本來是說來找點活兒幹,誰知道他喝成這樣,什麼事兒也辦不成。
“我扇你!”計大力拖著長腔,舌頭有點打結,揚著胳膊就要去打秦桃葉。
秀瑤躲在一邊,還真是沒見過這種酒品如此爛的人。
秦大福攔著不讓他打妹妹,計大力一下子就火了,“啪”的一聲,一把將一個空的白底青花的酒瓶子扔在地上,粉碎。
秦大福一下子火了,“計大力,你這是幹什麼?”
計大力一手捂著臉,嗚嗚地哭起來,“大哥,大哥,你說,啊,我是不是倒黴,本來可以讀書考個舉人,結果呢,啊,我怎麼這麼倒黴。大哥,你們是出息好了,看不起窮親戚了。”
秦大福厭煩道:“你快行了吧,好吃好喝,我看你是糊塗了。”讓柳氏趕緊送秦桃葉去那屋休息,秦桃葉也是哭得稀里嘩啦的,一個勁地賠不是。
計大力哭了一陣,“大哥,大哥,是兄弟……不對,兄弟……”他下地要賠禮道歉,結果“啪嗒”一聲,一下子倒在地上。
秦大福又急了,趕緊給他扶起來,發現他還被碎瓷片扎破了手,趕緊又讓秀瑤幫忙打掃一下。
秀瑤氣道:“俺嬤嬤也真是,幹嘛把他領咱家來。”閨女回孃家,自然在她那裡。
秦大福也顧不得說什麼,把計大力弄炕上,又給他灌了一杯濃茶,然後蓋上被子,又讓秀瑤拾掇桌子。
過了倆時辰,糖坊停工,明天繼續,這邊計大力也醒了。
他嘟嘟囔囔的,“你們真狠,竟然拿錐子扎我,不就是喝點酒。”
秦桃葉氣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