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這邊張桂芳和秀瑤一共找了十來個婦人,都要帶織布機入戶,按照秀瑤的要求織布,然後按匹給她們算錢。價錢都談好的,且秀瑤提供棉花,負責軋棉、紡線的工錢,織布工只負責織布即可。
秀瑤讓張桂芳找工的時候就說明的,一年四季除非是幾個大節日,或者家裡重大的紅白喜事,農忙也基本不休息的。如果做不到就不能加入,來的這些都是些跟家裡商量過覺得來這裡織布賺錢比在家裡幫工多的人。
另外,這裡提供鹹菜和菜,不提供米麵,要求織工們自己帶。畢竟開始給的工錢不低,秀瑤也沒那麼多錢供她們吃喝,若是讓他們拿錢出來織坊負責吃喝,他們也未必樂意。所以秀瑤讓他們自己解決糧食,織房可以負責鹹菜、蔬菜。
她的計劃是等真正地賺了錢,再跟織工們商量每人拿錢出來,讓人專門買糧食在這裡做飯。畢竟要專門僱做飯的廚娘,這些也都要錢的。如果不先讓大家嚐到甜頭,誰也不樂意先拿錢出來。
等十六臺織布機到位,秀瑤在縣裡訂的那些部件也都完工,秦業領了他們來給織布機改裝部件,有多綜多躡的,有帶花樓機的,根據不同的需要來織布。
織布機這邊調整好,秦業也拉了一車線回來,大家又忙著牽經佈線,做上機的一切準備,這些準備工作也需要好幾日。
她們互相幫助做準備工作,秀瑤也就幫不上忙,她讓大哥大嫂還有二姐留下幫著張桂芳看管織房,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這日秀瑤一到家,秦大福從玉米地裡回來,著急道:“瑤瑤,那些番麥怎麼跟秫秫似的,長了一些黑色的東西,是不是也是烏米?不知道能不能吃。”
從前大家對烏米的認識都是從高粱地裡來的,嫩烏米像毛筆筆頭,全身白色,隨著成長逐漸往下蔓延,等成熟的時候就會變成黑色。
高粱的烏米是能吃的,嫩的時候甜滋滋的,但是沒吃頭,長大一點才好吃,若是老了就黑乎乎的,一吃都感覺糊嘴巴。
老秦家不捨的扔掉,所以每年夏秋季節多是要把烏米打回來吃掉的。好的時候蘸大醬,一般的時候就那樣吃,也能填飽肚子。
所以秦大福覺得那番麥地裡的看起來跟烏米一樣的東西,是不是也能吃。
秀瑤道:“爹,還是別吃了,這番麥的烏米跟秫秫不一樣,沒有秫秫好吃。直接掰了扔掉吧,也別喂牲口,免得吃了不舒服。”
秀瑤每次都要跟秦大福特意叮囑的,上一次跟他說不要把地瓜的蔓子和葉子打回來直接給驢吃,結果秦大福以為沒吃,驢吃了之後拉肚子。
現在他可聽秀瑤的,見她說不能吃,他就笑道:“那我去打了漚肥。”
這個季節正好打烏米的時候,秦大福家裡今年沒種秫秫和棉花,所以活少了很多。當然,也就沒有他想吃的烏米了,他去玉米地打烏米的時候,幫著老秦頭家也收拾了。
秀瑤正在做自己的規劃,事情太多,太碎,她得一一列好,免得哪裡有遺漏。尤其是織坊,據說現在朝廷還是不許百姓自己開大規模紡織作坊的,說是要專心務農,以免荒蕪田地。所以秀瑤必須要小心,她掌握著織機的數量,已經託馮掌櫃幫忙在縣裡走了關係。他們是合夥織布,不是開工廠,而因為織機還是歸屬於織工所有,所以他們就算是符合律法的,沒有觸犯什麼律法,又加上有馮家打過招呼,自然也就沒有人來為難。
秀瑤正忙活著,張氏親自過來喊他們,“過去吃頓飯吧。”
秀瑤很驚訝,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嬤嬤還會請客?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兒呢。
秦大福笑道:“嬤嬤讓你們去,就趕緊的。”
秀容笑道:“俺二姐,大哥大嫂不在家,早知道讓他們也回來了,俺嬤嬤可不是常請客呢。”大家說笑著,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