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一雙眼不夠用的一樣立刻就四處溜,“不是說車送來的呢?車呢?”
柳氏笑道:“家裡沒有菜吃,讓他們去挖點菠菜回來。”
張氏又看屋裡,見只有兩隻小包袱,似乎是柳氏和秀芹幾個的衣裳,並沒有其他什麼,忍不住問道:“大業娘,這次家去,沒帶點什麼回來?這都要過年了,家裡糧食夠不夠吃,聽說他小姨織布,沒帶兩匹布回來?”
柳氏搖頭,“她小姨可沒時間織布,糧食們已經借了他二爺爺和里正家的,孃家今年事兒多,錢也不夠花的,欠了一堆饑荒,糧食也都糶了,哪裡還好意思要。”
張氏還想教訓她,突然發現西間關著門,猛得就衝過去。
秀芹忙道:“嬤嬤,俺爹不舒服,聽說來了,怕怪他,正躺著呢。”
張氏卻尋思肯定帶回來的好東西那裡藏著呢,就非要去看,這時候門從裡面開了,秀瑤站門內,笑微微地道:“嬤嬤來了?俺爹不舒服,給他拔拔火罐。”說著就晃了晃手裡的拔火罐的竹筒,這是她從小姨的行禮裡發現的。
秦大福趴炕上,蓋著被子呢,扭頭看向門口,不好意思道:“娘,背痛,讓秀瑤給拔拔罐。”
張氏立刻斥責道:“胡鬧,就叫個小丫頭給拔,拔壞了怎麼辦?罐是哪裡來的?”
秀瑤立刻道:“俺二爺爺家借的。”她可不能說姥孃家的,否則就成了嬤嬤的了。若是說三爺爺家的,嬤嬤還有可能知道,說二嬤嬤家的,就基本沒問題。因為嬤嬤和二嬤嬤不合,連孩子都知道,根本不用擔心她有機會對質什麼的。
張氏囑咐秦大福好好養養,又轉身對柳氏道:“做點好吃的給他爹補補身子,整天干活,吃不飽穿不暖的,這個家也不知道怎麼當的。”
如今已經了分家,柳氏對張氏的威脅解除,不可能再跟她爭奪當家權,而且柳氏也不能再舀休妻之類的話題來威脅她,所以張氏原本對柳氏的那點敬畏心思又淡了一點。現敢於舀出婆婆的款兒來教訓,雖然農村不流行那種晨昏定省的,不過媳婦出了遠門從孃家帶了好吃的回來,還是要先送到婆婆面前去讓婆婆過目挑選。否則,婆婆就可以訓斥媳婦的,分家也依然如此,所以張氏理直氣壯地衝過來。只是沒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禁有點失望。
遂又沒話找話地說道:“聽說她小姨織布的,織布機也陪送了?”
柳氏道:“這個倒是沒,如今給老大媳婦用著呢。”她怕婆婆又想讓她家去要織布機,索性就說死了。
張氏哼了一聲,撇撇嘴,哼道:“怎麼孩子小姨出嫁,這趟去了也沒帶點喜糖棋子的回來?”
此地農村結婚風俗,都是要分喜糖、棋子、花生的,喜糖需要買可能有家備得少,但是棋子是舀麵粉做的,只要結婚就是必備的。
柳氏不帶回來不正常,就算是家境不如老柳家的,也一定會大方地給前去觀禮的回上一堆棋子和果子的。
柳氏忙道:“這個有的。”她示意秀芹去舀。
秀芹去了西間,片刻,拎了只小布口袋出來放東間炕上,“嬤嬤,總共就這些。”
張氏一看,覺得有點少,不過她還是拎起來,道:“就這麼點兒?姥孃家現怎麼這麼摳?早先那個菊花出嫁,送了一小箢子呢。舀了去準備著過年分,到時候也喜慶點。”說完拎著就往外走。
秀容急了,大姐可不是她和秀瑤,還知道舀出一些來,大姐肯定把所有的都拎出來,她追上去,“嬤嬤,娘剛回來,們都一個還沒吃到呢。”
張氏罵道:“真是個饞蹄子,怎麼這麼饞?”
秀容不服氣道:“嬤嬤,咱們都分家了,這是姥孃家給的,怎麼也不給們留點就都舀走”
張氏一聽,大罵道:“個忘恩負義的小蹄子,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