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氣結,讓他一說,自己倒是混賬的那個,她道:“娘怎麼可能不想好?”
一聽她說這句話,秦顯搶著道:“娘,要是為好,就讓讀書吧。先生都誇聰明,背書快,說是讀書的材料,將來肯定能高中呢。”
柳氏淡淡道:“哪個先生說的?哪個先生會保證別高中?”
秦顯見柳氏拆穿他,頓時撅著嘴不樂意,嘟囔道:“反正先生是說了。周家的,任家的,都這麼說。”
柳氏看他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便道:“二顯,娘知道聰明一些,能識幾個字,讀點書。但想過沒,大哥也很聰明。”
秦顯一聽娘這麼說,立刻揚聲道:“娘,大哥哪裡有聰明,可沒聽先生說他是讀書的材料。”
柳氏冷笑,“以為一家都是傻子,就最聰明?是不是?想沒想過大哥為什麼沒說他是讀書的材料?那是因為他知道家裡多,要吃飯,也沒有錢讀書,所以他根本不往那上面去想。他周家幹活那段時間,為什麼和秦產都不行?家就要大哥去?想過沒?”
秦顯扭著頭不以為然地道:“那是大哥會幹活。”
柳氏看他還是那樣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大哥會幹活,看過一個笨蛋會那麼被家稱讚會幹活的?那是大哥心靈手巧。咱家裡有笨?看看妹妹弟弟,哪個不受誇說聰明?獨獨就是聰明,是讀書的料子?看秀瑤都比識字多。”
秦顯似是被受了侮辱一樣,扯著脖子喊道:“娘,說什麼呢?能不如個小丫頭?”
柳氏斥道:“跟娘這麼大聲喊什麼?難道娘說的不對?妹妹受盡了委屈,卻一心想著為咱們家乾點事兒,呢?是不是隻想著自己?”
秦顯不肯承認,“讀書不是為了這個家?要是高中了,咱家裡能免了一部分賦稅,要是種了舉,到時候咱們一下子就發達了,爹都是老爺了,來送糧送錢的都數不過來。讀書有什麼不好?”
柳氏連連冷笑,“秦顯,這自大自以為是的毛病,都不知道是跟誰學來的。就這個態度,還中舉,娘就斷言連個童生都夠嗆。讀書讀的是什麼?他們講究的是孝道,是禮義廉恥,再讀兩頁書,就覺得自己能中狀元了,可就一點廉恥心都沒了。”
她說得重,秦顯受不了,叫了一聲,趴炕上就哭起來。一個被說不孝,尤其是自己的娘,那是很嚴厲的批評,比當眾抽耳光還要丟。
柳氏看他哭了,道:“能哭,就說明還是有救的。娘不是不想讓讀書,看看,咱家有那個條件讓讀書嗎?”
秦顯哭道:“怎麼沒有?以前沒分家嬤嬤不讓,現咱們分家了,為什麼不能。”
柳氏蹙眉,“說,咱們舀什麼讀書?舀著空著的肚子?還是這又破又矮租來的小屋?”
秦顯還是不服氣,“那家裡賣了福豆,賺了那麼多錢,們又織手套,也賺不少錢。怎麼就不能給讀書,讀書才要多少錢?”
柳氏看他說這個,心裡動了氣,嘴上還是語氣和緩的,“咱家才有點賺錢的門道,這也不過是短時間的,誰也不能保證一輩子這麼賺錢。咱怎麼也要為將來打算,賺了錢,再去做點更能賺錢的營生才行。”
秦顯歪著頭,哼道:“就是為了大哥,想給大哥娶媳婦,根本就不會想。”
柳氏看著他,“娘不想?娘都想著趕緊給大哥娶了媳婦,就給張羅,這樣咱們家這幾年就沒有大心事了。”
聽柳氏這樣說,秦顯又軟了一點,卻還是不服氣,喊道:“那揚揚能姥爺家讀書,為什麼不能?能讓他讀,為什麼不能讓讀?”
“秦顯!”柳氏見他竟然還是不肯認錯,怒道:“揚揚那裡是跟著家玩兒,任先生也不見怪,可呢,是大,要讀書就得交束脩,咱家沒錢,姥爺家也沒那個道理再為交。”
秦顯憤憤道:“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