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子見勸不動又想走孫婆子的門路。孫婆子原本聽孟婆子那般說就不高興,隱約也能揣摩著孟婆子的心思,要是讓喜妹去孟婆子家,她該多對不住謝婆子。謝婆子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幫忙看著喜妹的。
孟婆子見一時間沒辦法,只得作罷。
喜妹呆在孫家,日子過得很舒服,孫家條件不錯,又拿她當親人,好吃的好喝的都盡著她。孫婆子還想託人給她做一身過年的衣裳,喜妹不肯要。她心裡惦念著謝重陽給她做的那件大襖,要是看不見大襖她這氣就平不了,一個勁地攢著。
十五日一大早,喜妹吃了孫婆子給做的長壽麵便和孫秀才趕著驢車賣豆腐,特意來來回回經過謝家好幾次,卻沒見謝重陽出來看他,又擔心他是不是病了,想讓孫秀才去瞅瞅。孫秀財雖然理解謝重陽,卻又埋怨他欺負喜妹,死活不肯去。
看著謝家那斑駁的院牆,想著謝重陽前幾天說今兒她生辰讓她休息一天的事情,她這心裡就憋火,恨不得去把謝重陽拖出來揍他一頓,這就是他給她過的生日。
一整天她都沒精神,幸虧孫秀財如今被她調/教得像點模樣,自己也能賣豆腐,一頭午便把豆腐賣光了。因為喜妹生日,他說不去別村賣了,回家歇著。
喜妹瞪他,“你少借油頭偷懶,我生日關你一毛錢?”
孫秀財疑惑地看著她,“一毛錢是多少錢?”
喜妹哼了一聲,“謝重陽就值一毛錢。”
孫秀財看她氣哼哼的,樂了。她把眼一斜,“你一毛錢也不值。”
兩人路過宋寡婦貨棧的時候碰到孟大勇。他站在外面跺著腳,似是有一會兒了,倒像是專門等人的。見著喜妹他們,他立刻迎上去,笑著施了禮,“重陽媳婦,跟你說點事兒。”
喜妹眼皮一抹,“我早不是他媳婦了,你叫我喜妹吧。”
孟永良歉意地笑了笑,“對不住。”喜妹問他什麼事兒,又看他嘴唇都發紫想是呆了好長時間,不知道怎麼的,她腦海裡來來回回的都是謝重陽接她的樣子。下意識地她柔聲道:“這麼冷的天兒,你怎麼在外面凍著。”
孟永良心慌了慌,沒敢接茬。孫秀財嚷嚷道:“有事兒快說吧。”
孟永良便說豬肉鋪子如今生意好,將近年關,家家戶戶都要買肉。張家的七個兒子,躺了一個,那六個還要往別村賣肉,還得去收豬殺豬,人手不夠。張家兄弟便找他幫忙,工錢給的不錯,還管飯給肉,他尋思著喜妹有力氣,這個時節做豆腐有孫秀財幾個能照應,就想找她一起去豬肉鋪子幫忙賺點錢,問問她願不願意。當然還有孟婆子一個勁兒地攛掇。
喜妹略一思索,便道:“好的呢,我去。”
如今豆腐坊的生意算是保持穩定,她和孫秀財的作用就是送豆腐,搞運輸。所以她覺得他一人就能搞定,豆腐坊不是非她不可,她不必再跟著。冬天在家裡閒著也是閒著,去肉鋪可以賺錢賺肉。況且她原本就只是想拿賣豆腐做個跳板,試試身手。她的心思還在孟婆子家的織布機上,如今孟婆子不肯,可她們的關係卻好得很。
她要是去賣肉,就更有機會跟孟婆子相處套套近乎,說不定再走走孟永良的門路,讓他勸勸他老孃。她和他們合作,又不是要白學孟婆子的技術。所以孟永良一說,她立刻答應。
再說她踹了張七刀的腿,怎麼說都有點過意不去。可又是他們挑事兒,才把謝重陽氣得病重,這口氣,她倒是要找機會出一出。
孫秀財為難地道:“喜妹,你是個女人,去那裡幹嘛,進進出出都是大老爺們,再說,他們個個兇狠蠻橫的,你別去,咱娘不放心。”
孟永良笑道:“秀財放心,沒那麼嚇人。再說,還有我呢。”
孫秀財嘟囔,“那更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