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婆子雖然不樂意,有老謝頭和孟婆子幾個勸說,加上苗婆子已經瘋了,她也就不好說什麼。
苗家的哥哥嫂子們倒是還要拿梗,說什麼老子娘豈有讓女兒養的道理,他們可不要做什麼不孝子的。喜妹就是不想跟他們磨牙演戲,所以根本未到場,只是請邱大奶奶出面,託謝大哥和孫秀財趕車去的。邱大奶奶自然知道那幾個媳婦的意思,可她只跟苗婆子有交情,苗家兄弟們能不能攀上喜妹的交情,讓她拉扯一把邱大奶奶就半點也不想管的。
就在幾個媳婦兒抹淚兒萬分不捨得婆婆的時候,苗婆子又發了瘋,鬧了一場,好幾個人按不住,苗家媳婦們又巴不得地讓她趕緊跟著邱大奶奶走掉。
好在苗婆子上了馬車又安靜了,倒頭就睡,到了謝家看著痴痴傻傻的卻也不鬧騰,給吃的就吃,給喝的就喝。
謝婆子原本還恨她呢,可看著她一副痴呆老實的模樣,坐在太陽地裡數指頭,哪裡還是當年相親時候那個趾高氣揚,貪財賣女的兇婆子?當下心裡又可憐她,想喜妹剛生了女兒又忙又累的便主動擔起了照顧苗婆子的任務。
喜妹給謝重陽寫了信把事兒說了說,他自然無不應允。他來信說考試一切都順利,不過還要呆個把月。空閒的時候,他在安州街上轉悠,也認識了一些人,跟幾個從錦繡人拿布的商鋪老闆談得不錯,到時候可以在安州開另一家錦繡坊。
喜妹沒想到他會突然生出這樣的念頭,想了想也沒什麼不好,這裡很多人都是大兒子在家奉養雙親,其他的兒子出去闖蕩,經商、做官、做工,以謝重陽的才華,也許不用十年,就要出門做官的。到時候就算自己不能跟著,只要將鋪子開遍各地,不跟也就跟了,想去哪裡也只是自己喜歡不喜歡的事情。
六月的日頭火辣辣地像是要把人的皮揭掉,喜妹在院子裡的大片藤架早已經起來,涼爽的很。藤架上爬滿了紫藤、凌霄、打碗花等,如今正是盛花期,滿園幽香。
早先她跟謝重陽和孟永良幾個商量了圖樣,孟永良著木匠幫小傾做了兩架嬰兒車。雖然木軲轆會顛,墊上厚厚的草墊子,再鋪上竹蓆,拿軟乎的被子墊了舒服得很。小丫頭一睡就喜歡上了,夜裡跟喜妹睡大炕,天一亮就開始咿咿呀呀地要求躺在嬰兒床上被人推著出去乘涼。
嬰兒床上面還有遮陽傘,那傘做得精緻奇巧,裡面貼著布畫,掛著珠簾等物,走路的時候傘面會慢慢地轉,珠子叮叮咚咚惹得她很是好奇,不哭不鬧,一個勁地笑。
如此一來,午覺她也不肯進屋,一定要躺在嬰兒床裡,在藤架下面睡。喜妹便在底下放了張竹榻,擋一架藤編屏風,自己也歇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