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似笑非笑地道:“那杌子腿壞了,前天我就告訴過你。”

喜妹臉頰暈紅,“我,我忘了嘛,這兩天就想著染布了。”

八月的天湛藍如洗,她羞紅的臉在他眼前,美麗的眼睛裡閃爍著動人光芒,恍惚間他忘記身處何地,心神激盪下想也沒想勾住她的頸吻她紅潤的唇,待她回應他又猛然驚醒,想要放開卻被她纏住。

喜妹心窩一陣酥軟,懶懶地趴在他胸口,臉頰貼了他的唇,只顧得細細喘氣。風聲颯颯,他溫潤低醇的聲音響在耳底,“喜妹,讓人看見只怕要笑話於你。”

喜妹臉頰滾燙,忙翻下他身體,又將自己的裙襬從他身下抽出來。謝重陽起身將她扶起來,喜妹看著被摧殘的花枝,垂首惋惜道:“呀,可惜了。”

謝重陽幫她把身上沾的草葉子拿下來,又扯了扯壓縐的裙子,笑道:“這些花冬天最好都割掉枝子,來年自然長得更茂盛。倒是你,一想著織布染布,別的都丟到腦後去,這要是摔在花臺上,看不把頭摔破!”

喜妹臉頰紅紅的,脫口道:“是呢,要是再摔傻了,那可就慘了。”

謝重陽心口發緊,輕斥道:“胡說!”

喜妹吐吐舌頭,飛快朝他做了個鬼臉,忙跳出去撿掉了一地的帕子,又道:“你說我想著染布就把別的都丟到腦後去,才不是,我一心想的都是你呢。”說完卻又不敢看他一擰腰跑進廚房去。

謝重陽心頭一顫,捏住衣袖,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心裡又甜又憂,一時間竟不知如何自處,盯著她忙碌的身影發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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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秋雨,空氣涼起來,落葉飄零,秋意濃。

韓家又從蘇州杭州請了兩位染布師傅。他們雖然不能染劉師傅的拿手招牌“雲蒸霞蔚”,卻也各有絕活。如今除了客人專門訂的“雲蒸霞蔚”布匹,其他的都由這兩位染布師傅負責。而劉妍玉的待遇卻沒有絲毫受損,大家都說韓老闆如今大方起來,一定是感激劉師傅為染坊兢兢業業勞作這些年,所以打算好好善待他的女兒。

而劉妍玉是有苦不能說,之前他們不得不用父親的時候,表面處處尊重,如今看起來竟是先禮後兵,拿不到秘方就要用下三濫手段。夜裡常有人往她家扔死貓死狗破鞋什麼的,她暫時忍著不想聲張,只跟謝重陽說了,問他要怎麼辦。謝重陽知道韓家不拿到秘方不肯罷休,在此之前,劉妍玉要想擺脫韓家也不可能。

他思前想後委婉地提醒劉妍玉“置之死地而後生”,反正劉師傅留下一筆錢,夠她買房置地,安穩度過餘生的。從前有韓家壓著,劉師傅沒法做什麼打算,而如今只要想辦法讓韓家先撕破臉,做出不義之事,劉妍玉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離開韓家。以後就算答應他們不靠染布謀生,劉師傅留的錢也夠她過下半輩子的。

劉妍玉是聰明人,自己細細品味一番,連聲叫好,又要請他吃酒致謝。

謝重陽婉拒道:“劉姑娘客氣,在下也是回報劉師傅厚望,承蒙他高看。不過在下也只這點見識,想要讓韓家絕了念頭好好地善待二位,我卻無法。”

劉妍玉說這已經是極好的,再三向他道謝,謝重陽便管她要了幾副花樣拿回去給喜妹做模板。

謝重陽得空把花樣送給喜妹,告訴她劉姑娘謝的,喜妹又讓他給描在牛皮紙上,到時候三層用糨糊糊起來,晾乾就可以做花版雕刻,再刷上生漆或者桐油,防腐、防水、耐磨、耐刮。

這日喜妹推手推車去韓家送了布,出來的時候被小黑截住,“少爺在書房等你呢。”喜妹覺得奇怪,最近韓知魚規矩得很,每天都跟謝重陽去讀書,平日也絕對不會故意刁難她,能讓她專心織布。今兒找她,倒不知道為什麼。

小院裡大缸裡載著幾棵金銀丹桂,開得喧鬧濃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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