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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珠聽得腦仁突突地跳。
老不羞,又來霍霍他們家!
“我當初咋就看上劉紅這個攪家精了,她這是要逼死我啊!你一走,她就撬了我的門鎖,想來偷我的錢,要不是我成天隨身帶著錢,早被她給偷了!”劉桂芳顫巍巍地從褲腰帶里拉出一個小布袋,裡頭裝著攢了好些年的家當,恨恨地說,“只要我活著一天,這錢我就絕不會給她!”
張順誠又問了個關心很久的事,“那王家的婚事呢?”
一提到王全友,劉桂芳又大哭起來,下了狠勁捶打著胸口,砸出哐哐的聲音,張順誠嚇得去抓她的拳頭,生怕把人給砸壞了,“有啥事情慢慢說,咱別這樣。”
“五十塊的彩禮錢啊,十斤的洗白麵,全還回去了。姓王的黑心肝還找了好些人,一上門就打就砸,把家裡弄得一團亂糟,要不是你二伯帶著人趕過來勸,咱們家就要給毀了……”劉桂芳臉上掛著眼淚鼻涕,咬牙切齒地說。
就是因為王全友帶人來打砸鬧,才把劉紅給逼瘋了,變著法的要從她這偷搶錢去,說要修補房子,好端端的房子有啥好修補的,不就是個要錢的理由?劉桂芳又不是真傻子。
“那茵茵呢?”
“死丫頭早跑了,都不知道跑去哪了,也是個沒心肝的東西,跑之前還把我大罵了一頓,我生她養她沒功也有勞啊,怎麼招她了要那麼罵我?”
張為光連眼角餘光都不想刮給劉桂芳,手心緊緊攥著筆,用力的指節都泛出青白色,但他終於忍無可忍了,拍桌而起,隱忍著聲音低吼:“你能不能別來我家了,這裡不歡迎你!”要不是張順誠就站在他邊上,他能再說一筐難聽的話!
打從離開白沙村,張為光的心裡就再也沒有奶奶了,就全當她入了土,不想也就不氣了。
但她偏要跑到家裡又哭又鬧,惹得全家人心情煩躁,還讓同院鄰居看笑話,張為光恨死她了,就憑她從小欺壓一家,別說一句狠話,哪怕是動手也絕不在話下!
“別說了。”袁冬梅拍了拍張為光的肩膀,“裡頭憋得慌,出去透透氣。”
張為光摔下筆,毫不顧忌撞了劉桂芳肩膀一下,推開門往外跑出去。
“小光年輕脾氣急了些,你別跟他計較。”張順誠無奈地說,“那你接下來有啥打算?要不要我回去幫你說說二哥二嫂,讓他們收斂點?”
“我想擱你這住段——”
“不行!”
“不成!”
張曉珠和袁冬梅異口同聲地說。
“房子是我託關係找的,錢是我付的,我說不行就不行。”張曉珠斬釘截鐵地說,“一共就兩間屋,要睡我們一家五口人,沒地兒給你住。”
“那我就打鋪蓋睡地板。”
“媽,你這……”張順誠才說半句,就被劉桂芳打斷了。
“我知道你們剛搬到縣裡手頭緊,這給你們,都給你們,只要有口飯吃,有個地方擋風遮雨的就可以了。”她把小布袋拽下來,塞在張順誠手裡,“這裡有一百二十一塊錢,好不容易攢下來的,你快收起來!”
“我不收。”張順誠反手塞回去。
這是一家人辛苦了好幾年存下來的錢,不只屬於他一人。
“連你也跟他們一個樣,那我老婆子死在路上好了。反正也沒人管!”劉桂芳哭著往外走,還沒出門就被拽回去。
“天也暗了,今晚先在這湊合一晚,明天再走。”袁冬梅氣的臉色發青,強忍著說。
張曉珠走到院裡深吸了一口氣,張為光蹲在花圃邊上,恨恨揪著雜草問:“她是賴上咱爹好說話了嗎?回回呼來喝去,把我們當成啥了?我不要跟她住一起,不然咱們費勁吧啦搬到縣裡是為個啥?”